說完就開始以頭搶地給阿夢磕頭賠罪,咣咣咣沒幾下便磕得頭破血流。
“你你你,你快停下!”阿夢哪裡見識過這種陣仗,看到廣四額頭見血,嫌棄地用手捂住口鼻。
“那殿下是信臣的話了?”
阿夢擰着眉頭不吭聲。
廣四又繼續咣咣咣磕頭,地面都被他砸得跟着震動。
要是就這麼把自己磕死了多好……這樣就不用在擔心父王讓她嫁給他了。
阿夢心裡有一瞬間的暗黑,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且不說她想不想,就算廣四在這裡磕頭磕到地老天荒,隻怕也是死不了的。
“算了算了,你起來吧。”
“那殿下是信臣的話了?”廣四又問相同的問題。
阿夢說不出違心的話,隻能含糊地點了點頭。
廣四看起來很高興,從地上爬起來,便沒再說什麼奇怪的話了,當真兢兢業業指點起阿夢的課業。
阿夢在演武場的訓練任務主要分為兩部分,體術和法術。廣四以體術聞名于整個鬼蜮,是鬼蜮最強的肉搏戰士,可是這一整天接觸下來,阿夢沒發現他體術上有什麼厲害,倒是在法術上頗有些巧思。
以前有幾個阿夢總也做不好的法決,沒想到被廣四随意兩句點播,便輕易學會了。
“奇怪,怎麼今日這法決看起來如此簡單。”阿夢無意識嘀咕出心中想法。
廣四在旁輕笑一聲,道:“殿下聰慧機敏,既是之前學得不易,那一定是法術的體系弄錯了。”
“法術體系?”阿夢疑惑,“怎麼以前從沒聽說過法術還分什麼體系?”
廣四卻沒有再進一步解釋,隻是負手而立,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阿夢看着他這張臉十分讨厭,便扭開頭去,“既然已經學會了,今日便到這裡吧。”
廣四恭恭敬敬目送公主殿下離開,等确定整個演武場再無旁人,才掐了個法決,虛空裡一劃,竟然憑空從半空撕裂開一道空間裂縫,從裡面拉出一個人來。
此人正是夢将軍身邊的副将,隻是此時雙眼空洞,像是失了神志。
廣四在副将肩膀上輕輕一拍,身形便消失了,隻留副将一個人在原地,随着他那一拍,整個人一個機靈,像是大夢初醒般,眼睛裡重新恢複了神韻。
副将四周看了看,像是才想起自己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一樣,然後便匆匆邁着大步離開了。
第二日,第三日,接連很多天,都是廣四來給阿夢指點課業。
阿夢每次都會問,是不是師父讓廣四來的。
廣四都避而不答。
漸漸地,阿夢也就不再問了。
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猜測是父王為了撮合她與廣四的婚事,故意為之,而師父的默許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也同意了這門婚事。
“銀葉,是不是對師父來說,我嫁給誰都無所謂呢?”
夜裡阿夢睡不着,仰面攤在床榻上,目光空洞地望着上方帷幔。
銀葉立刻道:“怎麼會呀!夢将軍最疼殿下了,肯定是想看到殿下幸福的。”
“我嫁給廣四,會幸福嗎?”阿夢輕聲又問。
銀葉卡了一下殼,才道:“呃……如今廣四将軍,對殿下也是極好的。”
阿夢冷哼一聲,“我可不覺得一個會放嗜靈蟒咬我的人,會對我好。”
銀葉不敢說話了。
安靜的扶桑殿催生人的睡意,宮娥們陸陸續續睡着,而阿夢卻依然睜着眼。
她盯着床幔之上,好像想透過帷幔的薄紗,透過殿宇的穹頂,透過鬼蜮的天空,看向那廣袤無垠的星河。
她幾乎一夜沒怎麼睡,第二天一早,照例卯時差一刻起來。
如今沒有哄她起床的花朵了,而她也不再賴床。
可是就在她一切準備就緒,即将前往演武場時,卻有宮人來報,說是廣四将軍在外恭候。
“他來做什麼,叫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