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些,啊?這些都是廣四将軍從天庭繳獲的戰利品!廣四以一魂之力,便接連攻下三座城池,重創天兵天将,你們倒好!一個兩個屍位素餐,除了在這裡哭喪還會什麼?!對了,廣四呢,廣四将軍呢?!給我把廣四叫來,我不想再見這些酒囊飯袋了!”
一旁侍從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如今鬼王陛下的脾氣越來越壞,特别是這種時候,任何人靠近,都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行為。
就在前幾日,一位書房内适逢茶水的宮娥,因不慎咳嗽了一聲,竟被閻烈直接扭斷了脖子。
“陛下,您忘啦?廣四将軍近來魂魄不穩,告假家中養魂呢。”侍從陪着小心,低聲回複。
“你說什麼?”閻烈一把揪住侍從脖子,眼中滿是血絲,額頭青筋暴起。
侍從吓得連連告饒:“陛陛陛下息怒!”
“陛下。”這時夢将軍出聲,“是否頭疾又犯了?不如召鬼醫來看看?”
禦書房内一衆文臣武将都向夢将軍投以敬佩的眼神,這種時候還敢出聲,當真是以命相賭。
可憐的侍從被放開,好險撿回一條小命,連滾帶爬地原地跪好。
閻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示意讓人去找鬼醫。
鬼醫來了,閻烈讓衆人散了。
鬼相等人一臉愁苦地離開,忍不住小聲嘀咕:“最近陛下是怎麼了?”
“哎,陛下近來性情大變,恐怕不是好事。”
“咱們今後說話可都小心着些吧,尤其是你啊夢将軍,今日為那侍從說話,可太冒險了。”
鬼相看了看夢将軍,也道:“夢将軍有意救那侍從一命,可是依老朽看,那人隻怕還是保不住性命啊。”
夢将軍愣了一瞬,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眸色沉了下去。
鬼相說的沒錯,陛下現在的疑心病越來越重,絕對不會留一個險些被自己殺死,又欠了其他臣子人情的下屬近身伺候。
果然第二天朝會,閻烈身邊的近身侍從就換了人。
朝會上各種瑣事吵架吵得厲害,閻烈又留下幾個重臣到禦書房單獨議事,結果又是議到一半,頭痛難忍得差點殺人。
不過這一次,夢将軍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直守在宮門外,等鬼醫出來,上前詢問閻烈的病情。
“哎,陛下這頭疾的毛病,原本就是當年的舊傷,隻是偶爾會犯。也不知這幾個月是怎麼了,竟然發病越來越頻繁,也一次比一次更嚴重,查不出原因。”
夢将軍道:“具體是從什麼時候複發第一次,鬼醫大人可還記得?”
陛下的頭疾整個鬼蜮都知道,并非需要密而不發的隐疾,而夢将軍又是當今重臣,問的也不過是陛下第一次發病的時間,鬼醫覺得并無隐瞞必要,便查了一下醫案記錄,給夢将軍說了個日期。
夢将軍算了算,閻烈第一次發病,正是廣四回歸後的第三日。
晚上回到府邸,他命令秘密監視廣四府邸的暗樁回來通報,說廣四這些天的确一直在府中養魂,未曾出過門。
夢将軍又細細交代了暗樁新的任務,這才每日例行叫副将過來問話。
“殿下今日的課業如何?可有不懂的地方?”
副将自信地拍拍胸脯:“放心吧将軍,都按着您給的計劃按部就班完成了,小殿下的确聰慧,一點就通。”
夢将軍點了點頭,猶豫片刻,才又問:“殿下可有不開心?”
副将疑惑:“不開心?為什麼會不開心?”
年輕的男子垂眼,本想說沒什麼,準備打發人走,可是就在這一瞬,他忽然餘光裡瞥見副将身上有一絲異樣。
“你過來。”夢将軍目光忽然變得淩厲起來。
副将一頭霧水,被自家将軍的樣子吓到,“将軍,怎麼了?”
夢将軍卻懶得和他廢話,大步向他走來,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喂喂,将軍,魂火都要被你拍掉啦!”
“閉嘴。”夢将軍喝止副将,凝眸片刻,神色倏然一變,死死盯着副将,“你什麼時候被人下了催眠術?”
施術者,居然還是一個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