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孚婡吐出幾口水，軟耙耙地趴在桌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可惡，沒了寶貝們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連一盆水都能将她淹死

焉哒哒的腦袋被一根手指撩起，“你怎麼掉水裡去了？”

林煦放下帕子，用袖子将孚婡鱗片上的水擦幹，孚婡哼哼唧唧眯上眼，打心底裡認為眼前的少年就是罪魁禍首，随着身上的水漬一點點被擦去，原本殘留在鱗片上的藥渣也被抹幹淨，暢快地翻了個身，也算是間接達到了目的

擦幹淨後，忽略醜陋的痂塊孚婡轉着身子欣賞了一眼自己漂亮的身軀，迫不及待地下了桌，鑽到床底去翻找自己藏起來的寶貝

林煦知道她在床底藏了東西也不拘着她，隻是頗為有趣地看着

少年一邊将弄髒的外衣換下，一邊喃喃說道

“金金，在過幾日，你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我就送你回山上，今天我也要上山，要一起去玩玩嗎？唔、或許你可以回家看看，不過…” 不要亂跑

才從床底翻出被尾巴高高舉着的黑石頭啪一下落地

“吱！” 你在說什麼！

剛要和寶貝貼貼的孚婡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仿佛看的是一個撿了大寶貝還不識貨的傻子，有些慌神地在地上晃來晃去

‘不對、不對、不對，要離開也不是現在’

‘怎麼說也得恢複龍身将那頭欺負我的野豬拍死才行’

‘是不是他知道我不給他夜明珠了？要不要這麼小氣，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兩顆？’

就在某蛇焦急地想着辦法時，隻見一旁的少年理了理重新換好的衣袍，将地上亂竄的小金蛇抓起放在懷裡

“這麼開心嗎？”說着，撿起那小黑石頭遞過去，一條細細的尾巴尖伸出，很快卷走

看見寶貝的孚婡下意識地将其裹緊，沒能聽出少年話語中的失落，内心掙紮了好一番後，才作出決定

“吱” 三顆，不能再多了！

聲音細嫩急促，還帶着一絲孚婡自認為的決絕

林煦還以為她是在回應自己，滿是不舍地笑了笑，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很喜歡這塊石頭呢”

“吱！” 那當然，我最喜歡寶貝了！

飯桌上多了一條蛇，好似與平時沒什麼兩樣，一點鹹菜拌進粥裡孚婡呼噜呼噜吃得香，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挑剔，時不時還從林煦手中咬兩口餅子

林父看在兒子手中兩頭缺的烙餅，喝上一口碗裡的粥，咂咂嘴，“嘿，金金是真不挑呢，比劉屠夫肉檔口的大黃還好養”

孚婡不知道劉屠夫也不知道大黃，嘴裡嚼着餅子腹诽道

‘哼，要不是你們人類的食物味道尚可，我才不屑吃，要知道能入我口的可是仙草靈果’

早膳結束，父子倆收拾好背上竹筐準備上山，原本窩在林煦懷裡的孚婡帶上自己的小黑石頭猛地蹿出，攀上架子，抗拒地看着林煦伸過來的手

寶貝被野豬守着，去了也得不到，她才不去呢

林煦沒法，交代幾句讓她乖乖待在家裡後，就同林父離開了

家裡隻剩孚婡和林母，各幹各的倒也互不影響

孚婡欣賞着自己金色的鱗片，還有那塊透明的黑石頭，欲借此尋求一絲慰藉

醜陋的疤痕簡直影響她鱗片的美麗，石頭也不夠漂亮，孚婡深深歎了幾口氣

而林母進進出出地，收拾着家裡裡外外，孚婡瞧了她一會兒便覺得沒意思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薄薄的晨霧散去，林母坐在院裡石凳上，手裡拿着一繡着花的荷包，一堆銅闆被倒了出來，裡面還夾雜着幾塊碎銀，反射着點點銀光

林母将碎銀挑出放到一邊，數着那新舊不一的銅闆，絲毫沒注意旁邊已經探上石桌的金色小腦袋

待她清點完銅闆，準備将所有銀錢收入袋中，旁邊不知何時多了金色的一小團，幾塊碎銀被她圍在小身子下，一雙金燦燦的蛇瞳看向她，好似帶着幾分好奇

“金金？”林母這樣喊道，最初是林父随口一叫，見她不排斥，林煦也這樣喊，如是孚婡在林家人口中稱呼為‘金金’

孚婡雖然喜歡到各宗門搜刮寶貝，但也沒有到搶占凡人之物的地步，扭動着身子幾下挪開

林母順利地将碎銀收走，孚婡的實現一路跟随，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笑，想到飯桌上小家夥吃飯時尾巴都要卷着小黑石頭，想來銀子對于她來說也算是特别的石頭吧

這樣想着，林母不禁失笑地點了點孚婡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