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兩棟稍近的工地大樓之間堆起一個小山丘似的水泥堆
正是之前宋濁他們商議的地點
宋濁眼神冷冽,一股水流憑空卷起,帶動那堆泥沙在空中如漩渦般自發攪動,遠遠看去似龐大的黑風沙石巨怪,像是随時要與撞上來的家夥玉石俱焚或者忽地停懈将路過的一切吞下再重新漲大攪動
“嗯.”
男人悶哼一聲,隻感覺腦袋發脹得厲害,凝神繼續操控着水流卷動着泥沙
水泥越攪越多,由水輕盈的感覺漸漸變得厚重緩慢。原本有一丈高的漩柱因着這份笨重矮胖起來
陰影掃過車窗,竹安不知如何形容,隻見灰色的水泥活動,看上去是富有生命的泥土,從車窗外湧過
濕潤的水泥鋪在罐車行駛過後的路面,一隻青灰僵硬突兀着紅黑色血管的腳踩上去,陷進柔軟的沙土,一直沒到腳脖
擡起、陷入、濺起點點水泥,泥點又重新歸于路面覆平
一時間屍群急促沉悶的腳步聲被吞沒小半
竹安不懂宋濁在做什麼,不過總歸宋濁做什麼都很對
待到鋪上水泥的地方完全被喪屍們壓過。一大股白色的水霧從地面蒸發,柔軟的水泥變得堅硬,踏在上面的腳裹在裡面,任憑喪屍們張牙舞爪硬是拔不出來
跑在最前的喪屍眼看一隻腳踏出水泥路,另一隻腳卻□□固的水泥牢牢禁锢。發出不甘的嘶吼
這一排排紮根的喪屍蔥們聚得密。如今隻在原地空撓,也把後面緊跟着的屍群堵住,隻好分流從狹隘的兩側擠
這一幕,給了竹安不小的震驚,女孩小臉看上去呆呆的,心裡又給宋濁貼上了一個标簽
——有勇有謀
若在以前,宋濁定是一位很厲害的将軍
“砰——”
竹安趴在車窗上思考的小腦袋哐當一下撞上了玻璃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直線行駛的車突然打了個拐
“抱歉,撞疼了?”
“沒”
竹安捂着腦袋上的紅印,濕漉漉的眼睛看了過去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比之前不知弱了多少倍,這一看他的臉色,突然白得厲害,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兩人之間的半透明的紅色水球浮動,也沒能往他臉上映射出健康的血色
竹安包着眼淚花的眼充滿擔憂,本想問問他怎麼了。水球往後飄了些,卻見男人蒼白的臉上浮現笑意
“撞痛了吧,你看,又冒眼淚花”
“沒有!”竹安閉了閉眼,零星的淚花擠出潤濕了眼眶,軟軟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不滿
“好吧,好吧。”宋濁笑,看似妥協地點點頭,更像是迎合敷衍小朋友
越表現得不經意就越明顯,這讓竹安更加擔憂地看向他,“宋濁,你沒照鏡子,你的臉沒有血色,嘴巴也泛白,你受傷了,為什麼要忍着?”
宋濁無話
“是怕我擔心嗎?可是你這樣我更擔心、、為什麼你們都這樣?”
男人噎住,嬌嬌怯怯的小姑娘變得咄咄逼人,難道是他教壞了?明明是個小哭包啊!
“我隻是異能消耗太大了,沒受傷。我們一直待在一起,我受傷你也會知道的”
罐車突然停下,宋濁扶着竹安的胳膊很是認真地解釋
罐車停在一棟樓前,右側的車門正對靠着樓房的而建的塔吊上,離大門有一定的距離
“竹安,拿上東西,我們下車!”
以往萬一,他們的背包要時刻帶在身上
竹安應聲,很是乖巧地背上自己的小粉包,握緊對講機下了車
兩人跑進了樓裡,身後的喪屍群已經重新彙集成了一股奔來,因着‘堵屍’的緣故,落後不少,不過按照它們的速度,大概一分鐘就會抵達将這棟樓圍堵
宋濁在門口凝出一面冰牆,稍微争取一些時間,但這卻令他太陽穴處又脹痛幾分
竹安走在前面,紅色水球在他們周圍浮動
男人單手抓着她背後小粉包上的提手,前方若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他立馬就能将女孩拽到身後
雖然這樣說有些牽強
竹安才到他胸口處,嬌嬌小小的,穿着淺藍色的短袖和帶幾條紫白杠灰色運動短褲,鞋子是一雙杏色的運動鞋,在加上背後的小粉包,竹安往日的衣物裡就沒見一點深色,不難看出是個嬌軟透着香甜氣的漂亮乖崽
竹安在前快步走着,忽地發問,帶着些許難過的鼻音
“宋濁,異能耗盡很難受對嗎,我好擔心你……”
“别擔心,我現在好多了。”
宋濁低頭看着她亂糟糟的後腦勺,這大概是女孩看着唯一不精緻之處了,被她胡亂紮起的馬尾下露出漂亮的細嫩脖頸,讓人想伸手去觸碰,宋濁反映過來時,内心深深地唾棄了自己一句,轉而勾上了她的小粉包
竹安動作停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宋濁感覺到小小的牽引
怎麼說?心好像也跟着被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