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退下!”在衙役的驅趕下,衆人隻能憋着氣伸長腦袋。
鎮令三言兩語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永亦說清,接着将殊白三人引至永亦跟前。
殊白看見永亦,視線便難移動半分。他知道,昨日渚青已經見過姐姐了,可他又給自己留下消息,讓自己來此處解決魔物。
殊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姐姐,那雙狐狸眼彎了彎,溫和無害。
一常一行認出永亦來,一行性格開朗,率先開口:“霍施主好久不見,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雲隐寺。”
“小僧法号一行,這位是我的師兄,法号一常。”說着他指了指自己還有旁邊的一常,最後他才看向殊白,“小師叔,您還記得霍施主嗎?當初霍施主受傷昏迷,還是您日日為前去誦經。”
一行當然知道小師叔根本不可能忘,但他這番話也是為了小師叔着想,萬一霍施主忘了呢。
一行腦袋可機靈着呢。
永亦看向殊白,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正眼睛亮亮地看向她。
少年無聲地張了張口‘姐姐’。
永亦心像被燙了一下,點頭回應。當初的小狐妖與現在對比,似乎隻有容貌變化了些許。
不過現在,處理魔物要緊。既然是殊白三人所為,那便沒有那麼麻煩了,移開金缽她一劍了結便是。
“不用姐……”殊白像是想到什麼,立馬改口,“不用麻煩,我來便是。”
整個人看上去異常可靠。
說罷,他對着金缽口中念出經文,缽内原本篆刻的經文開始如水般流動,魔物瘋狂掙紮片刻後,便沒了動靜。
“收。”金缽縮成巴掌大小,頂在已經沒了生息的魔物身上,殊白在衆人的目光中将金缽收回。
“這、這怪物就這樣死了?”
衆人震驚中齊齊倒退幾步,生怕魔物突然暴起上任,鎮令看向永亦小心翼翼道:“如此情況,還請大人探查一眼這魔物是否咽氣。”
永亦沒有拒絕,走到殊白身邊,殊白想去拉她衣袖,永亦一擡手,躲了過去,卻也将殊白護在身後。
“姐姐……”殊白終究還是沒忍住,眼底委屈開始蔓延。
永亦也未曾料到這個局面,動作僵硬一瞬,她上前一腳将魔物的屍體踹翻了個面。
“死了。”
她的聲音淡漠,動作利落幹脆,轉身對鎮令道:“剩下的事,你自行解決。”
高階魔物價值不菲,既然是由殊白三人解決的,鎮令正說想帶着三人去領賞金,還未說一個字,就見三人已經跟着霍大人而去。
殊白不會騎馬,他們是夜裡趕着馬車來的,因此一行一常他們先去驅馬車過來,殊白待在牽着馬繩的永亦身邊,依舊委屈地看向她,即便永亦是因為下意識想将他護在身後。
“姐姐,我好想你,你再也沒來過雲隐寺,我以為你偶爾會回來看看我們。”
“我問慧海師兄,師兄他說你肯定會回來的……”
殊白的委屈化作實質,動作極快地去拉永亦的手指。
永亦發現了,但是沒有躲開。
那位慧海師兄或許說的沒錯,若是尋常人心神不甯飽受困擾,若能聽些佛經驅散,那自然恨不得請位師傅日日誦經。
雖然身在禁軍,但這三年來她隻有一半的時間在京城,其他時候都是在外奔波,尋找妖邪與魔物的蹤迹。
若說真沒時間去到雲隐寺是不可能的。
可永亦若是真不在意,那她也早就将殊白忘了,又怎會一眼便認出來。
她隻是……下意識回避。
霍将軍,也就是永亦的父親,他說永亦最重感情,懷揣着獨屬于女兒家的那顆柔軟的内心。
邊關的戰鼓與風沙将那顆心髒包裹住,她一直是将軍麾下戰功赫赫的兵。
永亦忽然回想起來父親的話。
父親說得對,即便這是醫師口中的癔症,她也要抓緊不放。
隻是沒想到,有人會因此惦念許久。
永亦愣怔瞬間,殊白得寸進尺地将自己寬大的手掌往努力往永亦手心塞,永亦拿他有些沒有辦法,隻好将他握住,殊白聲音變得雀躍起來。
“不過現在沒關系,我們來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