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婉兒聲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壓下,“為何……她不參加?長老們都沒意義嗎?”
“長老們哪怕有些不滿,但二師姐是廢靈根嘛。”甯雪理所當然地說,“師父他老人家也說了,二師姐心性難得,隻需專注問道即可,至于其他實戰考核嘛,便可以随她自己選擇參加與否。"
啊?聞言蘇婉兒腦中轟然作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免試?還有選擇特權?她拼死拼活修煉,那個廢靈根卻連比試都可以選擇不用參加?
“檢測到宿主情緒劇烈波動。”系統好心提醒,“建議平穩心态,以免問道試練後患後遺症。”
蘇婉兒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面部表情:“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宗門規矩,人人都需參加呢。”
聞言,甯雪詫異的看向她,“蘇姐姐,你這話可千萬别讓那群老頭子聽去了。”
“啊?”這回輪到蘇婉兒不解。
“那群老頭子最不煩人人都守規矩。”甯雪歎了口氣,“我還以為蘇姐姐知道呢,逍遙宗本就以随性而為為宗旨,那就是要做到随自己的心意。”
意思是,規矩是人定的,至于遵不遵守看天氣,看心情都行。
“況且二師姐雖然靈根有缺,但在問道試煉上的天賦無人能及,哪怕是有長老有異議……”甯雪的聲音突然停住,目光越過蘇婉兒肩膀,臉色微變。
蘇婉兒還未回頭,便感到一陣清冷氣息逼近。她頸後寒毛倒豎,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小師妹。”話可以說,但有些話不能亂說,白桦的聲音如冰泉擊石在身後響起,“徐長老在找你。”
甯雪吐了吐舌頭:“我這就去!”她朝蘇婉兒眨眨眼,一溜煙跑走了。
蘇婉兒緩緩轉身,隻見白桦一襲素白道袍立于晨光中,腰間佩劍上一枚青玉墜子瑩瑩生輝。
“蘇師妹。“”白桦微微颔首,“那日還未來得及恭喜你在問道試煉取得佳績。”
這話聽在蘇婉兒耳中分外刺耳。她強忍怒意,柔弱假笑道:"大師兄謬贊,我哪比得上林師姐,兩個時辰便破三重試煉,真是……天賦異禀。”
白桦眸光微動:“師妹不必妄自菲薄,問道在心,不在速。”他頓了頓,“聽聞師妹表現非凡,想必道心堅定。”
“在心”二字像針一樣紮進蘇婉兒心裡。她在恐懼之境中醜态百出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蜷縮在地、涕淚橫流、哭喊着求饒……
“系統!”她在神識中尖叫,“他在嘲諷我!”
系統:“……”
本系統怎麼沒發現,還請宿主不要妄下結論好吧,這都多少次了?白桦,原劇情裡最正直的人都被宿主妄加揣測,系統心裡也苦啊。
“多謝…大師兄……”
铛——
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響将蘇婉兒心不甘情不願的道謝打斷。
隻見徐浩長老和一衆長老都站在高台上,他手裡還拿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銅鑼,另一隻手握着鑼槌,活像個凡間集市賣藝的。
“肅靜!肅靜!”徐長老扯着嗓子喊,“宗主有要事宣布!”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蘇婉兒擡頭望去,隻見宗主玄真道人踏雲而來,衣袂飄飄,仙風道骨。
“諸位弟子。”玄真宗主清了清嗓子,“經老夫與諸位長老徹夜研讨……”
“研讨個屁!”徐長老在旁邊小聲嘀咕,“明明是在我那搓了一宿麻将!”
玄真宗主假裝沒聽見,繼續道:“決定對本次試煉規則做出…呃…微調。”
台下弟子們面面相觑。蘇婉兒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逍遙宗的“微調”通常意味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果然,玄真宗主從袖中掏出一個簽筒,裡面插滿了竹簽:“由之前的自由挑戰改為抽簽對決制!”
“什麼?!”台下頓時炸開了鍋。
“肅靜!”徐長老又敲了一下銅鑼,“誰再吵吵,老夫就讓他第一個抽簽!”
這威脅比什麼禁言術都好使,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抽簽?聞言蘇婉兒暗自咬牙。
她本想利用自由挑戰的機會避開幾個難纏的對手。
可偏沒想到賽制更改成抽簽對決,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蘇婉兒在神識裡狂戳系統:“比武都這般随意,你确定這逍遙宗不是某喜劇片場?”
系統淡定道:“檢測到宿主三觀受到沖擊,溫馨提示:逍遙宗宗旨是随性而為。”
“這叫随性?這叫神經吧!”
晨鐘剛敲過三響,問道峰試煉場上已聚集了大半弟子。
忽然,遠處山道上傳來一陣清越的劍鳴聲。
衆人回首望去,隻見一道玄色身影踏着晨露而來。餘名溯背負長劍,衣袂翻飛間隐約有劍氣流轉。
他在離地三尺處收住身形,劍鞘在青石闆上輕輕一點,蕩開一圈細小的氣旋。
“小六的踏雪無痕又精進了啊。"有長老小聲贊歎。
話音未落,天邊忽有笛聲飄來。四師兄葉子煜正不緊不慢地走來,一襲青衫随風輕揚。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白玉笛,神情閑适得仿佛隻是來賞景一般。
"抱歉,來遲了些。"葉子煜向玄真宗主行了一禮,目光掃過在場的師弟師妹們。
幾乎同時,三師兄李莫塵也從另一側匆匆趕到。他衣袖上還沾着些許丹砂痕迹,顯然剛從煉丹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