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癸組擂台中。
見林月茹還是沒有中招,江姝晚眼中閃過一絲惱意,紅袖翻飛間再催幻術!
粉霧驟然濃稠如血,隐約可見無數曼妙身影在其中舞動。觀衆席上修為較低的弟子已經眼神渙散,有的甚至開始癡笑流淚。
林月茹卻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動一下。
她搖了搖頭,暗中擡起手腕,輕輕一抖,她手腕上的黑色手環微微一閃。
“綿媚,該你了。”
影魅綿媚,她在問道試練中被迫收的仆從,最擅長的就是……制造更深層次的幻境!
“師姐,”她突然開口,聲音清澈得不可思議,“你聽過鏡花水月這個詞嗎?”
江姝晚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林月茹輕輕擡起手——不是結印,不是施法,隻是像拂去衣袖上的塵埃那般随意一揮。
嘩啦!
仿佛有無形的鏡子破碎,整片粉霧瞬間倒卷!江姝晚驚恐地發現,自己施展的幻術竟然原封不動地反彈了回來!
“不……這不可能!”
她想要切斷靈力連接,卻已經晚了。那些她精心編織的幻象,那些她最熟悉的欲望與恐懼,此刻全都反噬己身!
“啊——!!”
凄厲的慘叫聲中。
她不知是看見了什麼,“噗!”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昏死過去!
全場寂靜。
玉衡長老猛地站起身,手中茶盞“啪”地摔碎在地:“道心澄澈通明?!這丫頭竟然是傳說中的澄澈通明!”
玉衡長老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這娃娃明顯沒有半點靈力波動,居然還能有這麼堅定的道心,實屬不易。
這類新奇的過招更是聞所未聞,他不免笑道:“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玉衡長老撫掌大笑,眼中精光閃爍,“這娃娃分明毫無靈力,卻能将幻術反制得如此精妙,老夫活了幾百年還是頭一回見!”
看台上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道心澄澈通明?那不是至少要元嬰期才能……”
“可她明明沒有靈力啊!”
“唉!此言差矣,道心和修為無關,隻要是參悟透徹,哪怕是沒有靈力也能直指大道。”
“你還不速速宣布結果?”玉衡長老稍有些不滿的看着一旁的黃震嶽。
黃震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中銅鑼“哐當”一聲敲得格外響亮:“逍…逍遙宗林月茹勝!”
他聲音發緊,握着鑼槌的手指節泛白。
玉衡長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黃長老似乎對這結果有異議?”
“不敢!“黃震嶽慌忙躬身,臉上堆出僵硬的笑容,“隻是…隻是驚歎于逍遙宗弟子如此了得……”他偷眼看向擂台,正對上林月茹澄澈的目光,心頭沒來由地一顫。
“既然沒有異議,”玉衡長老捋須輕笑,“不如請黃長老說說,這道心澄澈通明之境,與尋常破幻之法有何不同?”
看台上頓時安靜下來。黃震嶽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這老狐狸分明是在當衆考驗他!
“這個……”他喉結滾動,硬着頭皮道,“尋常破幻是以力破巧,而道心澄澈通明之境則是…是……”
“是以心為鏡,萬象自現。”玉衡長老悠然接話,目光卻意味深長地掃過林月茹,“不過老夫倒是好奇,這位小友的道心,為何能澄明至此?”
擂台上的林月茹正蹲着給江姝晚喂了一片碧綠色的藥草,聞言頭也不擡,裝傻充愣:“長老謬贊了。我就是覺得師姐的幻術太假,跟平日裡讀到話本裡寫的差遠啦!”
這敷衍的回答引得衆人哄笑。
玉衡長老卻不依不饒:“哦?那你說說,哪裡假了?”
“這個嘛……”林月茹掰着手指數起來,“首先,幻境裡的東西都太過虛無缥缈,不太真實;其次,那些金銀财寶,靈石珍寶隻有那麼一點,還沒我平日裡賺的零花多。”
她每說一句,昏迷中的江姝晚就抽搐一下,嘴角又溢出一絲鮮血。合歡宗長老柳如煙見狀飛身上台,連忙探查,“竟真是被自己的幻術反噬!這……”她怕徒兒聽了更受打擊,于是道:“快帶姝晚下去療傷!”
玉衡長老仰天大笑:“妙!當真是妙!那小友發現破綻後又如何破除幻境的呢?”
林月茹歪着頭想了想,一臉天真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啊。幻術再美,終究不是自己的道。我們逍遙宗講究的是随心所欲不逾矩……”
她随手撿起地上一片落葉,在指尖輕輕一轉:“就像這片葉子,在你們看來或許隻是枯葉,但在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