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還需靜養片刻。”醫修弟子見她神色不對,連忙勸道,“過度透支靈力會損傷根基……”
“我自有分寸。”蘇婉兒冷聲打斷,掙開攙扶的手。她深吸一口氣,強撐着挺直腰背,一步步走向逍遙宗席位。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萬根針在紮她的經脈,但她絕不允許自己在衆人面前露出半分軟弱。
經過合歡宗席位時,花想容正被同門圍着療傷。見蘇婉兒經過,她竟還擡起蒼白的小臉,沖蘇婉兒眨了眨眼:“蘇師姐的功法…真是特别呢~”
這話聽在蘇婉兒耳中格外刺耳。她冷哼一聲,加快腳步離開,卻在轉身時聽到花想容又輕飄飄地補了一句:
“希望下次…能領教師姐真正的實力呢~”
蘇婉兒腳步一頓,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這個該死的合歡宗妖女,分明是在嘲諷她名不副實!
回到逍遙宗席位,甯雪連忙遞上一杯溫熱的靈茶:“蘇姐姐,你沒事吧?”
蘇婉兒接過茶盞,指尖因用力過度而微微發抖。她正要開口,卻聽林月茹輕笑一聲:“師妹别擔心,有回春陣在,蘇師妹休息片刻應該就好了。”說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蘇婉兒一眼,“畢竟後面的比試…才是重頭戲呢。”
蘇婉兒心頭微動,林月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看出了什麼?
她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靈茶,溫熱的靈液順着喉嚨滑下,稍稍緩解了經脈的灼痛。擡眼間,她注意到林月茹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望向青雲宗的方向。
順着視線看去,隻見青雲宗席位上,沐妍晴正閉目調息,周身萦繞着淡淡的冰霧。而黃震嶽則站在她身側,臉色陰沉地朝這邊張望。
蘇婉兒頓時明白了林月茹的暗示——下一輪的重頭戲,恐怕是沐妍晴的對決。
這個認知讓蘇婉兒心頭火起——她拼盡全力才勉強取勝,對方卻連一個正眼都不屑給她!
“林師姐說得是。”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掩飾着眼中的陰霾,“沐師姐實力強勁,确實需要好好準備。”
林月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又恢複那副慵懶的模樣。
她不過是随意瞥了眼青雲宗那邊,見黃震嶽又在暗中搞小動作,不由覺得好笑。她收回目光,卻發現蘇婉兒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臉上表情變來變去,活像在演什麼大戲。
“蘇師妹這是……”林月茹挑眉,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林師姐不必多言!”蘇婉兒突然站起身,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我定會證明自己的實力!”
林月茹一臉莫名,她不過是看了眼青雲宗那邊,這蘇婉兒發什麼神經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正要開口詢問,蘇婉兒已經轉身離去,背影僵硬得像塊木頭。
“二師姐……”甯雪小聲問道,“蘇姐姐這是怎麼了?”
林月茹聳聳肩,又給自己添了杯茶:“誰知道呢,許是打得太累,腦子不太清醒吧。”
“下一場比試,藥宗夏冬青,對陣青雲宗沐妍晴!”
嶽青松渾厚的聲音在問劍台上回蕩。夏冬青手中剛抽出的簽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師、師父……”她聲音發顫,求助般地看向藥歸塵。
藥歸塵捋着胡須的手一頓,眉頭緊鎖:“冬青啊……”
“弟子怎麼可能打得過沐師姐?”夏冬青急得眼眶發紅,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她可是金丹後期的劍修天才!”
對于自己金丹初期的修為來說,夏冬青面對金丹後期的沐妍晴确實是太過勉強。
況且藥修主要以治病救人為主,至于戰鬥并非所長。但問劍大比的規則擺在那裡,她别無選擇。
藥歸塵看着愛徒驚慌的樣子,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冬青,擡頭看着為師。”
待夏冬青擡起淚眼,藥歸塵沉聲道:“你可還記得三年前,你在藥圃裡培育的那株豔陽草?”
夏冬青一怔:“記得…當時所有人都說在北方種不活……”
“但你做到了。”藥歸塵眼中精光閃爍,“靠的是什麼?”
“是…是觀察它的生長習性,調整土壤酸堿,改變……”夏冬青的聲音漸漸有了底氣。
“正是!”藥歸塵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我藥宗弟子最擅長什麼?是順應天時,因地制宜!”
夏冬青眼中的慌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悟:“師父是說……”
“寒霜劍氣至陰至寒,而我藥道講究生生不息。”藥歸塵意味深長地說,“你平日最拿手的百草回春訣,可不隻是用來療傷的。”
夏冬青深吸一口氣,從腰間藥囊中取出幾味常見的草藥,手指靈活地将其揉合成丸:“弟子明白了!”
問劍台上,沐妍晴負手而立,白衣飄飄。見夏冬青上台,她微微颔首:“夏師妹,請。”
夏冬青深施一禮,起身時手中已多了三顆青翠的藥丸:“請沐師姐指教。”
比試開始時,夏冬青并未如衆人預料般退縮,而立即将藥丸含在口中,雙手結印:“百草回春,生生不息!”
一股澎湃的生機之力從她體内湧出,腳下的青玉台面竟然冒出點點綠芽。這些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轉眼間就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綠色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