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剛懷疑小老鼠是我太大聲了。”

“woc，這是串珠做的？絕美啊！”

“又是辱罵自己不争氣的慢手的一天。”

看着熱鬧的彈幕，方知遠默默地對着佩裡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小心地将串珠首飾盒包好，和觀衆道别後便下了播。

簡單做完晚飯，和過來蹭吃的田明亮一起用過餐後。他們兩個便和佩裡一家人正襟危坐在手機前，蹲等八點鐘“孤狼”的直播。

手機上的數字顯示“20:00”，直播間開始出現調試的聲音，不一會，屏幕上便出現了畫面。

果不其然，果果站在屏幕的正中央。他依舊沒穿衣服，呆呆地站着，小爪子不安地背在了身後。

“果果！”可可大叫了起來，還不忘捂住眼睛。

“這是視頻，你這麼叫他是聽不見的。”羅羅煞有介事地說。

“那怎麼辦，我們怎麼救他？”可可着急道。

“先觀察一下。”方知遠說。

小倉鼠的号召力十分不錯。剛開播，在線人數就達到了三位數。彈幕紛紛留言，讓果果展現一下才藝。

一隻大手伸進了屏幕，在果果的面前放了一隻鴨子形狀的捏捏。

果果膽怯地望了屏幕外一眼，随即閉上眼，認命地跳上了捏捏。

鴨子鼓鼓的肚子瞬間凹陷了一塊，然後托着果果回彈，果果沒站穩，一個屁股蹲，摔到了堅硬的桌面上。

“鴨子捏捏。”果果揉着屁股站了起來，眼睛盯着屏幕上方，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慢回彈，質量好。一個30元。現在下單有優惠。”

“這麼貴？”方知遠忍不住咋舌。

方知遠作為手工藝品從業者，對捏捏多少也有點了解。這種捏捏就是普通熱塑性橡膠做的，造型和質量都很普通，批發價大概一塊五到兩塊左右。

但毫無疑問，觀衆是十分吃倉鼠賣貨這一套的。方知遠點開鍊接，存貨量30的捏捏已經售罄了。

緊接着，屏幕上的大手又給果果塞了一隻筆。果果面無表情，認命地抱着筆，在平鋪于桌上的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灰色圓形。

畫完後，果果趴在紙上，用肚子貼了畫的圖形一會後站起身，被他貼過的地方變成了淺紅色。

“變色記号筆。”果果抱着筆念道，“書寫流暢，遇熱變色，一隻15元。買10贈一。”

大手又在他身後出現，擺上了一些毛絨挂件、紮染手絹、姓名串珠，還有筆記本，小擺件和鑰匙扣。

顯然都是一會果果需要帶貨的商品。

方知遠皺起了眉頭。

果果直播賣的這些貨，品類實在是有些眼熟。該不會是……

在直播間下方出現鍊接的那一刻，方知遠眼疾手快地點了進去，下了一單。

果不其然，發貨地址顯示的是曾縣拿破侖街。但具體門牌号被隐藏了。

“拿破侖街，那應該就是……”田明亮喃喃道，和方知遠對視了一眼。方知遠點了點頭。

“肯定就是那家店。”他說。

在田明亮咖啡店的另一側隔壁，有還有一家工藝品店。

工藝品店的店主名叫周強，是一個年紀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店裡賣一些文具和玩具，以及那些義烏随處可見的小工藝品。

他的店裡，除了雜亂擺放，沒有絲毫收納規律的商品外，還有随處可見各種“非買勿碰”“偷一罰十”“禁止淘寶搜同類”的警告标識。

再加上周強本人并不十分親和的長相，以及隻看不買他就會嘴裡不幹淨罵罵咧咧的行為。紅旗學校的學生除非急用文具，很少去他家購物。

他們家生意很差，但周強這個人從來不會反思自己。他認為門廳冷清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方知遠也開了一家相同的店，客流都被方知遠吸引了。

每次和方知遠打照面時，周強的表情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因此他們的關系也十分一般。

“自己的東西賣不出去，就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真不是東西。”田明亮撇了撇嘴，“怪不得那些小孩都不喜歡去他家的店裡。”

“不過……”方知遠摸摸下巴，“既然知道果果在周強那裡，那就好辦了。”

“你有辦法？”田明亮問。

“當然，很簡單。”方知遠沖着桌上的佩裡一家眨了眨眼，“就是不知道小家夥們，敢不敢去冒個險？”

“沒問題。”波波作為家庭代表，十分英勇地站出來說，“為了果果的安全，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莉莉和可可紛紛表示贊同，就連一貫膽小的羅羅也點了點頭：“果果在那個巨人的手裡，實在是太可憐了。”

“那就好。”方知遠點點頭。他攬過田明亮的肩，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如此，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田明亮聽罷，立即站起身。

“隻不過作戰方法要改一下，我來做前鋒。你，”他用手指了指方知遠，“開着手機直播，帶上你的小倉鼠們，跟在我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