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遠讓田明亮去了一趟菜市場,買回來新鮮的羊後腿肉、雞翅和五花肉。然後用各種調料,再加上新鮮的蜂蜜,腌制了起來。
等到小學生們下課,肉類剛好腌制的差不多,方知遠搭上爐子,穿起串子,燒烤攤便正式啟動了。
方知遠已經事先通知了三個小學生的父母今天午餐的主要内容,加上快到周末,下午的課程也不緊張,正好趁機放松一下,他們的父母并不反對。
三個小朋友一邊烤,一邊玩,一邊吃,一中午的時間很快就嘻嘻哈哈地過去了。将他們送去上學後,方知遠和田明亮,以及佩裡們,重新在後院坐了下來,悠閑地享受午後的烤肉。
方知遠從路邊撿起一堆碎石,洗幹淨後,搭成了一個圓形的小爐子,裡面放了些碎炭和草木。
他将一隻鐵簽彎成了“幾”字形,上面穿上了幾塊羊腿肉。這樣佩裡們就可以一邊搖動鐵簽,一邊自己刷調料烤肉了。
每一塊羊肉對于佩裡來說,就像是一隻羊腿對于人類。他們圍坐在火爐旁,一邊轉動鐵簽,一邊看着羊油滴落,發出誘人的香味。
等到羊肉已經基本熟透,表面開始焦香時,莉莉拿起自己用雞毛做的小刷子,在味碟裡沾了一層新鮮的蜂蜜,仔細地将羊肉上下刷了個遍。
她繼續轉動鐵簽,羊肉表面形成了一層光亮的糖殼,帶有濃郁的甜味和焦香。
莉莉小心地将羊肉取了下來,用小刀分成五塊。四塊給家人們,還有一塊留給杏花樹上的果果。
可可将一片羊肉塞進嘴裡,立刻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甜甜的糖殼,讓羊肉的口感更佳醇厚,再加上各種調料搭配,味道十分豐富,簡直讓人停不下來。
取下羊肉後,莉莉又讓波波幫忙,擡起了一隻雞翅穿上鐵簽。
雞翅剛放到爐火上,蜂蜜帶着黑胡椒就立刻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可可和羅羅立刻豎起耳朵,抓着餐盤,眼巴巴地看着雞肉嗷嗷待哺。
方知遠和田明亮吃的就比較豪放了。
田明亮抓起一把串,往碳爐上一排,撈起刷子,“chua——chua”地大手一揮,等到烤的差不多,就迅速端起來上桌。
兩人一邊吃着串,一邊喝可樂。田明亮還給羅羅的茶杯裡倒了點,結果導緻羅羅被可樂裡的氣嗆到,水都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看你幹的好事。”方知遠捅了田明亮一拳,給羅羅拿了一張面巾紙。
羅羅拿起一隻佩裡那麼高的紙,用力地擤了擤鼻子,然後端起了放在自己身旁的小味碟,上面放着幾塊烤肉。
“我吃得差不多了,給果果去送點。”他說。
“我來送你去。”可可立刻站起身,“用我的三輪車。”
方知遠昨天晚上拆掉了幾隻玩具騎車和拖拉機,用玩具車的輪子、鍊條、鐵管,以及幾塊薄木闆,給佩裡們做了一隻小的腳蹬小三輪。
小三輪做好後,十分受可可的喜愛。從手工店到小菜園,她都要蹬着三輪去。
羅羅端着味碟,在三輪車的車鬥裡落座。可可坐在車座上,手握把手,大聲道:“走咯!”三輪車就像一隻遇到貓的老鼠般竄向了手工店的大門。
羅羅“慢點慢點”的叫喊聲還沒有停,耳朵靈敏的方知遠就聽到一聲刹車。“咣當咣當”一陣動靜後,他看到可可飛速蹬着自行車,朝他們的方向直沖而來。
“知遠哥!”可可一個擺尾,三輪車拐着彎停在了方知遠的腳邊。羅羅搖搖晃晃地走下車,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我剛才在杏花樹上,看到一個個頭很高又很黑的人!”可可壓根顧不上羅羅,着急地對方知遠說道,“他朝你的手工店方向走來了!”
方知遠立刻站起身。“你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聲音。
“阿遠,在家嗎?我來吃飯了!”
“是你啊。”聽到聲音,方知遠眨了眨眼睛。
原來是自己的電焊工發小劉鋒。
前幾天方知遠借用劉鋒家的工具時,曾跟劉鋒媽媽說過,邀請他來自己家吃飯。
隔了幾天,劉鋒終于想起來這茬了。
劉鋒直接穿過手工店,進到廚房後院。他還穿着工作服,胸口挂着一隻包,看到方知遠和田明亮在吃串,就大大咧咧地坐下來,拿起一串羊肉往嘴裡一扯。
“看來我來的真是時候。”他笑眯眯地說,“趕上你們撸串了。”
方知遠用餘光掃了一眼地面,佩裡們早就不知蹤影,顯然已經躲好了。
他呼了一口氣,拿起一隻凳子,将佩裡們的爐子擋住,順便給劉鋒拿了一瓶可樂。
“今天有時間來吃飯了?”方知遠說,“下午不上工嗎?”
“今天休息。”劉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可樂,又吃了幾隻串,對方知遠豎起大拇指,“你的手藝還是這麼贊!”
“哈?這串可是我烤的。”田明亮嬉笑着說,“沒想到吧。”
“怪不得,”劉鋒嚼嚼,“我就覺得有的焦了,有的還沒熟。”
“切。”田明亮哼了一聲,也給自己拿了一串雞翅,“明明烤得很好。”
就在這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從劉鋒的胸口處傳了出來:
“啊!好幸福!終于能吃頓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