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結束，舒岚隻想安安靜靜地喘口氣。

未免姚思月對她發作，她回到工位放下電腦就溜了，發了微信給張小盈，說等下在餐廳彙合。

将近12點，是外出用餐的高峰期，電梯不好等。

舒岚在等待時，無聊地打開微信，看到跑步群裡聊得好不熱鬧。

梁介川發了一組照片，是他們準備參加許城越野賽的人上周末在山裡進行實戰模拟的照片。

他們訓練那天還下着雨，天氣惡劣，難度屬實不低。

有人說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梁介川解釋說，許城是多台風的地區，地形比青州城郊這些矮山包要複雜得多，萬一比賽當天天氣不佳，現在雨天演練反而有助于積累經驗。

舒岚一張張點開照片看。

她發現最開始時，陸煥戴着一頂透氣款的黑色鴨舌帽在跑。因為下雨，他穿的藏藍色運動T濕透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再往後，大概是衣服濕了不舒服，陸煥在補給點換新衣服前，有一段是脫掉了上衣在跑，能看得出他人比跑東馬時還要瘦、還要黑了。

在工作上扳回一城讓舒岚神經得以放松，她人因此也變得感性，看着這些照片時，她心裡有點難受。

不僅僅是心疼他訓練辛苦，還有點她自己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她發現——對于陸煥的動向和變化，她竟開始無從知曉了。這是否代表着他們開始漸行漸遠了？

尚不及消化這份複雜的心情，好久沒聯系過的闫斯悅的名字在屏幕上歡快地跳動。

舒岚接通她的電話，闫斯悅帶着開朗笑意的聲音傳來，“可愛美麗的小仙女舒岚，你猜我給你打電話是要和你說什麼？”

“呃……”舒岚腦子鏽住了，暫時轉換不到她的頻道，“難道是……？”

“我就知道你忘記了！今天都9月26号了！”闫斯悅一連串的問題向她抛來，“咱們10月3号要在揚市跑半馬的，你是坐高鐵還是飛機？酒店定了沒？如果沒定，你可以直接過來和我住！”

舒岚早在一周前就訂好了車票，隻不過這兩天在工作上沖刺，暫時放下了比賽的事。

看電梯來了，她和幾個人一起走進電梯，“車票定好了。酒店還沒定，你要是收留我的話，我當然願意去和你住。”

“那太好了。”闫斯悅說，“但是我弟有點事不能參加了，就咱們兩個。跑完我們在揚市好好逛逛？”

“好啊，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一個月前，她和陸煥是這麼打算的，隻是現在……沒這個可能了。不過有闫斯悅作伴，也很不錯了。

闫斯悅挂了和舒岚電話，立即給陸煥打了過去。

“喂？按你說的，我都和舒岚溝通好了。”闫斯悅癱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轉椅上，慢悠悠地說：“不過你讓我弟去作為公司門面跑馬宣傳産品這事是沒戲了。你可以讓品牌部把後續的宣傳安排撤了。”

“沒事，随時撤，我也沒想過他能靠譜。”陸煥問，“她說具體什麼時候動身去揚市了嗎？”

“沒有，她今天似乎很累，狀态不咋好，有點心不在焉的。我沒細問，我們約定比賽前一天中午酒店見面。”闫斯悅向他确認，“你真的不陪她去了？”

“3号是揚市半馬，11号是許城越野賽。”陸煥說，“比賽隔得太近了，我要把月中的工作放到月初。而且，我暫時不想打擾她。”

“行吧，反正你們自己的事，自己抉擇就好。”闫斯悅轉回愉快的語氣，“那我就和美女好好玩幾天了！”

“你想做什麼？”一股危機感生出，陸煥皺眉警告她，“你别再帶她去上次那種地方了。”

闫斯悅覺得他每次提及舒岚都特别孩子氣，好氣又好笑地反駁，“上次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再說我家spa館那是正經經營場所！”

“誰家正經場所安排那麼多男模。”陸煥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闫斯悅對着挂斷的電話罵了好幾句，“一個兩個的，戀愛腦真是絕了！”

不過她鈍感力超絕，壞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罵完了，她打開點評軟件開始搜揚市的好吃的，打算到時和舒岚挨家去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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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餐廳吃飯時，舒岚把上午在會議室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張小盈講了，爽的張小盈連連拍手叫好！

爽完了，問題也來了。

張小盈擔心地提醒，“姚思月現在好歹還是總監，你搶了她的人的功勞。就算你拿到這個項目，她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經此一役，老闆常亮肯定對舒岚另眼相看。但縣官不如現管，常亮不可能頻繁插手商策部的事。

舒岚被姚思月、陳茹雪吸血的事，仍舊擺在那裡，并沒有真正解決。

“我就上八個小時班，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不合理地拖着，就算她罵我，我全部屏蔽。”舒岚說，“何況我說不定馬上要被調走了。”

“什麼意思？”張小盈不解，“要調去哪裡？難道老闆找你了？不應該啊，他不是和客戶吃飯去了嗎？”

舒岚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有熟人，壓低聲音告訴張小盈自己前不久做的方案勝出的事情。

“我去！”張小盈激動地拍桌子，哈哈大笑，“大家來加班你不來，居然自己單槍匹馬參賽了！這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赢了！要是咱姚總監知道了，你讓她的臉往哪兒放？”

舒岚攤手，一臉無可奈何，“我無意和她作對，是她處處為難。我上兩番行動，雖然為了報仇，但也沒有動她的根基吧？是他們自己做過的事，把他們拖到了今天的境地。”

“這倒也是。”張小盈更感興趣她活動勝出的後續福利，“總部是想調你過去還是讓你出個長差？是直接讓你參與度假區的籌建？給你升職加薪嗎？”

“職級會提一提，工資也會漲到策劃經理的正常水平。這是他們承諾我的，至于是借調過去出個長差，還是直接到京入職，總公司說讓我自己考慮。他們看重的是項目，要求我盡量參與前期的策劃，其他不強求。”

她最近有抽出腦力考慮這件事——如果她到京發展，那就意味着徹底要和駐紮青州的陸煥分道揚镳。就算隻是出個長差，時而在京，時而在西北，他們也至少半年見不上什麼面。

如果是這樣，這段關系究竟還要不要維持？

究竟還能維持多久都是個問題。

“那你再考慮看看吧。”張小盈說，“舒岚，我真的很高興，咱們終于辦到了！”

“誰說不是呢！”舒岚把思緒轉回眼下，“想點開心的！馬上就十一假期了，我還要去揚市跑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