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厭對他的沒話找話和突然的關心報以冷漠的嗯字。
“學工部的獎學金呢?”
作為特長生,隻需要績點滿足便能夠獲得額外的獎學金,谷依然當初找小厭做她的跟班,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方便和她這位特長生小組活動的時候蹭到績分。
在施别盛的印象裡,她和那位戴着眼鏡的特長生跟班的成績應當是很優異的。
小厭:“我的珠寶鑒賞學沒有及格。”
“沒有及格?”
施别盛不着痕迹地挑眉。
這門水課甚至連最不務正業的薦函生都能夠通過、在及格上對寶石學的知識淺薄得不能夠再淺薄了。
“依然和鄧女爵打架,她被按在地上打,我去保護她,我的寶石作業被摔碎了,所以隻有10分。”
小厭平靜地回答。
“……”
施别盛好像是有點印象。
當時為了迎新會的指定舞伴候選名額,谷依然和鄧女爵在考試時,從單純的唇齒相譏升級到了混亂的肢體沖突。
當他結束會議沉着臉時過來收拾殘局的時候,教室隻剩下值日生小厭蹲在地上,看着智能機器人掃地的身影。
地上熠烨着的寶石碎片似乎像她木然的内心一樣,一片片的,那樣不起眼。
他對這件事的映像也隻留下了簡單的友人桃花轶事,以及鄧家鬻爵醜聞冒出後在貴族中地位一落千丈的縮影。
并沒有關注到一個小小的跟班,也會因為作業被打碎的傷心難過。
如果小厭知道他腦子裡的千回百轉,一定會評價少爺你實在想太多。路人甲得過且過的幸福通常很簡單,你現在放我走就是最好的憐憫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站在教室門前的施别盛忽然開口道:
“學生會…恰好有一些合适的職位正缺人手,如若你需要的話,我會為你準備好推薦信,薪酬也會按照市價十倍來付款。它會幫助你申請學校獨立基金Arce的獎學金。”
小厭擡起眼睛,狐疑又冷淡地看着他。
這麼慷慨……
怎麼突然拿這個考驗特長生?
施别盛總會用包容的姿态掌控說話的節奏,順着他的話來反倒會讓他漠視,如果默着些,他倒是從來不吝啬抛出些慷慨的條件。
就在小厭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
“當然……是有條件的,不該說的話請不要說,無論有沒有我的推薦信。”
施别盛慢慢地偏頭,一雙銳利的雙眸平靜地看着她,頗有幾分認真的神色,“好嗎?”
“……”
少爺你是懂精通威逼利誘的。
賭約暴露在大衆面前對這位少公爵來說确實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倒不是怕它會影響他的聲譽,有沒有人信是一方面,這座學院中,能夠被施别盛和巫馬相介同時打賭的人一般是被定義為“幸福”的。
雖然小厭很難明白其中的邏輯,但這話一旦說出口,很快就會變了性質了。
恐怕次日全學院的人都會開心地追日常直播:二位無名的學院帝王到底誰能夠先獲得女神的芳心。
而不是像原作一樣,憐憫地恍然大悟:女主獲得的青睐其實是二人戲耍,并圍觀追妻火葬場。
想到這,小厭把講台的扶手長椅搬開,方便他拖地,看着他,淡淡點點頭,面上一派透徹的清寒,“我明白了。”
她面上矜持,露出幹淨清麗的臉來,“我會把今天會長的話記在心底的。”
施别盛沒有應聲。
年輕的爵位繼承人站在那很是如竹般優雅修立,耳畔的白水晶銀鍊耳墜如一道柔軟的絲綢,幅度微小地折射着陽光。
如果他不是真的在彎腰拖地的話。
……
施别盛。
認真地拖地……
意識到他在一邊談着賭約的事情一邊幫拖地,小厭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為什麼可以這樣自然而然地,就幫偷聽到你說話的值日生值日的…?
……
好…好會長。
兩個人值日的動作很快。
寒暄了兩句,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小厭接過拖把,想起新生聯誼會的安排時間,跟他揮手道别,“拜拜,會長。”
施别盛看着她嬌小的個子頂着逐漸冷淡的神情,揮手是卻很讓人覺得親和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驚悚的可愛。
“拜拜?你說我要我去哪裡?”
小厭說:“會長不是還有新生聯誼會的演講嗎?”
再不去就要來不及了。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小厭特地地善解人意地點道:
“會長,依然跟我說,慕容同學也會去的。”
他露出喜怒莫辨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去的。”
小厭:“……”
小厭:“為什麼。”
你不是剛才還在說賭約的事嗎?
說到這裡,施别盛難得露出不耐煩的冷淡神情來,優越的眉眼慵懶:
“慕容松向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的意見箱裡投遞意見信,表示我多管閑事、利用貴族特權偏袒學生的行為非常讓她反感,下次見面,會讓我付出代價,既然這次她也會出席,你認為我一定要在這個節骨眼去找罪受嗎?”
“……”
居、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