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厭一言不發。
少女的紅寶石耳铛在夜色閃爍的霓虹燈下閃爍着暗紅色的明滅璨光,像是幽夜清冷的一抹血色。
小小的一粒,别無它綴,佩在她小巧的右耳垂上,襯得她疏離冷漠的側顔像是一副漂亮的褪色相片,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副駕駛的巫馬相介撐着下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側顔。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勤學儉工的特長生連價值超過百元的飾品都沒有佩戴過,卻從認識開始,就戴着這小巧的單隻耳铛。
而且…從它的品相來看……并不差呢。
…算啦。
我的女友果然品味很好。
他淺笑着這麼想,眉眼彎彎地下了定義。完全忽略了為什麼孤兒院出身的小厭能夠戴上這樣名貴的首飾。
或者說他在心裡已經想好了:那是女友家裡人留下來的身份證明也說不定,見義勇為獲得的皇室勳章獎品也可以呀。
奈何小厭沒有什麼身份證明,那隻是存放系統的特殊晶石。
但按照他的思路,慕容松倒是确實有:女主的背上有一團灰芍藥刺青,小時候走丢前家族留下的家徽。來到這所貴族學院也是為了找尋家人的線索與自己的身世。
餘光瞥向副駕駛的花花公子,她毫不懷疑,按照現在的戀愛狀态,就算她哪天殺了人,準大公怕是都能聲淚俱下地握住她的手,小聲地說你怎麼會殺人的?這麼大的苦怎麼不跟我說?
他總是這麼會裝的。
不外乎于二人唾手可得的權勢或者物質,原著裡寫準大公的情感更讓人有被選中的感覺——比起高高在上的月亮、去拯救一顆陷落泥潭裡的珍珠更有實際感。
想到這,寬闊的莊園映入眼簾的一瞬,小厭猛踩刹車,把才推進泥潭裡的珍珠男友毫不留情地踹下車。
宅邸的管家與仆從早已在此一字排開地等候,架勢好像電影拯救莫琳娜王妃,顫顫巍巍地扶住踉跄地被推下車差點沒站穩的準大公。
白胡子的管家溫和地想要幫她拿手裡的打包盒——走的時候她甚至還把那桌沒吃完的打包了,小厭臉更冷。
管家識趣,語氣和煦地道:“辛苦您送少爺回來,時間不早,小姐,您住下來吧,府邸為您準備了單獨的房間,明天您可以和少爺一同去上學。”
巫馬相介笑而不語。
小厭看着他們,沒搭腔。
如果她明天跟巫馬相介從同一輛佩着巫馬家的飛燕草家徽的車上下來,整個伊盛蘭德、不,整個加利爾總都會知道這位特長生是這位準大公的新女友了。
不是說花花公子的前女友沒有過清家出身的,而是在這個節點,幾乎是在打谷家的臉,也會讓施家難堪。
這兩個人,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嗎?
因為立儲的事情,銀蓮大公已經和郁金香公爵的幾乎是争鋒相對,本來想依靠聯姻來緩和的兩家關系也更加雪上加霜,這時候再添亂,可不像是的這位獨子繼承人的做派。
小厭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用沉默代表了回答,拖着疲倦的身軀走向旁邊的導向車。
這個荒郊野嶺的破莊園沒通公交車,但通了地鐵,她可以坐地鐵回學校。
等到小厭昏昏欲睡,回到宿舍時,已經十點。
加班加點地寫完給施别盛的郵件,第二天,她頂着超明顯的黑眼圈,睡了幾乎上午的全部課程,臨近午休時也沒有動靜。
同桌差點以為她猝死在位置上,急忙推了推她的肩膀,因為谷依然的緣故,他們連着也有些怕她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