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裡的系統沉默了幾秒。才開始短頻率地回應。
它苦惱地表示巫馬相介其實沒有真正地生什麼氣,他一直都對谷依然不抱任何對人該有的情緒。
谷依然現在也沒有因為慕容松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出格的事,其實算不上劇情影響。
總之應該不會扣我們的分的。
小厭沒說話,隻是對此持懷疑态度。
倒不是她多管閑事,而是這個愛演的花花公子聊到這還能夠心平氣和,實在幾乎堪位居聖人之位。
她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如果一點都不在乎另一個人、把她當作偶爾利用的工具而對它帶來的效應表示可以忍受的話,也就談不上有别的情緒了。
千回百轉地設計人來配合演霸淩的戲份,最後什麼反應都似乎在情理之中。
小厭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肯定會冷漠地評價巫馬相介招惹谷依然來演這番情景劇的行為,是隐忍犯賤中的賤中賤、至演之賤的。
默默旁觀的系統清楚自己的權限本來就很有限,甚至連查詢好感度都不太做得到。
在這裡左猜右猜,搞不好還會影響她的任務。
于是系統隻好努力彰顯自己用處,提醒地說道:
【其實他倒也不是聖人啦…他在你被潑了一身的水的時候是生氣的,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小厭聽到這面無表情地讓系統打住。
非要說這樣肉麻的橋段的話小厭實在會起雞皮疙瘩。
隻是……
越看越不對勁。
保險起見,小厭覺得還是在事情不可控前黯然離場比較好。
小厭暗暗下了決心。
另一邊。
聽到他若有所指的話,反應過來,谷依然隻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憤怒又尴尬地默了幾秒,才選擇幹脆直接結束話題。
“蠢貨,懶得跟你說!”
她動靜極大地越過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環顧四周,才發現另一個跟班宣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怯懦地消失了。
她臉色更差,回過頭來,視線落在小厭的身上。
沒關系。我還有小厭。
咬着嘴唇,她的糾結像是在唇舌繞了三圈,才打着結别扭地開口:
“小厭,小厭…下午還有課不是嗎?你跟着我一起去吧?那些話——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的。你走路去肯定要遲到的,坐我的專列班車……”
巫馬相介緩慢地開口,像是特地等她說完才開口:“其實我也有專列班車,如果小厭同學不介意的話——”
谷依然冷笑:
“你以為你是誰?小厭她甯願扇你都不願你跟你坐一個車的,是吧,小厭?”
巫馬相介溫和地沒說話,儒雅地心想谷部長想得太多,又太言重,坐個車而已,何必這樣?如果你知道她是我的冷淡女友豈不是會氣得暈過去了?
他清和地道:
“谷部長,你對她了解還真的很多。我想她一定願意跟在你的身後繼續做傷害别人的事吧?”
很難評價叫人他怎麼用這張仿佛可以渣過九百個前任的花花貴公子的臉蛋做出這樣清澈寂落的表情的,完全想不出居然是純情派的人設。
這個人……
怎麼還有兩副面孔?
谷依然看他莫名開始飾演這個被她欺壓樣子,更想到她厭惡非常的巫宮,臉色更差,白得像紙。
演給誰看啊……?
想着,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霸淩的戲份出演太久,一時居然想不到說什麼話才顯得自己不太惡毒。
“不要。”
小厭開口。
“嗯?”谷依然疑惑地偏頭。
小厭看他們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方才雙手合十,放在胸口。
冷淡的小臉擡起來,專注地盯着他們的眼睛,平靜又真誠地開口:
“依然,巫馬前輩,你們任何人的車我都不會坐的。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我隻是個路人甲,見風使舵的特長生,不要再拿我當籌碼了。從今以後我也不想跟你們之間的事有任何關系。把我當成透明人吧。”
巫馬相介微微蹙眉,小厭的祈求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就被優雅地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來人身姿修颀,這位施家的大少爺戴了個銀邊的方框眼鏡,斯文地半遮住那張冰冷的鳳眼。
他眼神巡過室内一圈,恰到好處地露出意外訝異的表情,對局中的介入顯得中立又正義。
施别盛笑了笑,徐徐地開口:
“很抱歉…影響三位的交談,我的意思是,我接到匿名舉報,這裡有人依仗特權做出霸淩同學的舉動。學校對這種無法容忍的事情一貫非常重視…我想,我得找個人談一談。”
仔細看去,他的身後還站着不知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慕容松,隻不過兩個人的距離都離得過分疏離。
慕容松的身影幾乎要消失在門框的視線範圍内,正依靠着身後的牆壁,冷冽地看向室内。
而這個鬧劇的罪魁禍首,少公爵施别盛的視線卻自然地落在小厭的臉上。
他關切道:“怎麼回事,小厭同學,你身上怎麼濕成這樣?你沒事吧?”
更加麻煩的人物駕到了。
小厭冷冷地看着他。心想你的好兄弟澆得比我更嚴重,你戴上眼鏡反而瞎了嗎?
其實我根本就不用猜,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昭然若揭,但慕容松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她舉報的吧?
不過想了想,她也是時候要來“解救”被霸淩的巫馬相介了。
小厭面無表情地抖了抖身上根本沒幹的濕衣服,剛要開口說話,就打了個無助又可憐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