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沒有手機是很無聊的。
看玩家直播也隻有一時的新鮮感,直播的也是探索副本身份卡的日常,看了兩小時不一定有高光點,也無法快進,除了靠皮相撐着的,暫時沒看到絲毫觀賞性。
丁渠不是什麼有偷窺癖好的人,她懶得去觀看别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能窩着就窩着,所以探索校園這個活動也被她排除掉了。
學校外面能否出去,對她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讀書那會兒,要不是有晨跑、每日跑步打卡這種東西,她大半個學校都不會涉足。
說起來,以前上學沒有手機她在幹嘛?丁渠努力回想她上學時的情況。
想起來了,是在學習,不停地做刷不完的試卷,甚至需要每天四五點起床,在早自習前學習、做作業,不然跟不上進度。
拉鍊拉了一半的書包橫七豎八地躺在光秃秃的床闆上,露出一疊雪白的試卷。
丁渠擡手把拉鍊拉上,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世界隻有科目和她原來讀書時候一樣,内容大相徑庭,能看懂的語文詩詞填空部分她一句話也沒背過。
丁渠是想到了一個方法,能保證正确率地同時,看着直播把作業做了。
整個年段布置的試卷、習題冊作業内容大差不差,要試卷答案,她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開直播看各個玩家的做試卷情況,或者看趙喬趙老師做PPT時,有沒有答案入境。
不過這法子麻煩、耗時,容易錯過,畢竟直播無法錄屏。
當學習和娛樂結合在一起,娛樂也變成了痛苦。
丁渠痛苦地在床上鹹魚打挺,挺不起來,她歇着算了。
反正已經打定主意随便亂寫,第一天寫和最後一個晚上寫沒什麼差别。
不知道寫了全錯,成了班級倒數,拖了班級後腿,玩家會不會沒事找她麻煩。
甯願放空,也不想學習的丁渠還是起來了,早上她一口熱水一口方便面當早飯。
到了中午,肚子咕噜噜叫,熱水壺見底,拿睡覺抗餓,醒來口幹,一杯水都倒不出來,她不得不起來填一下她的五髒廟。
*
“總共12.3,要塑料袋嗎?”
“要。”
确定可以拿信用卡充飯卡後,丁渠買東西都願意拿五毛買個塑料袋了。
不過她的塑料袋最終也沒裝小賣部的東西。
宿舍樓旁邊的桑樹長得極為茂盛,橫生出來的枝桠零星長了幾顆桑葚,架不住桑樹實在茂盛,加起來桑葚能摘不少。
宿舍樓是架高半層建的,樓外有外樓梯供人上下。
丁渠站在宿舍樓的外樓梯上,手腕上挂着塑料袋,身體扒住欄杆向外傾,一手拉枝葉,一手在摘桑葚,摘一顆往袋子裡放一顆。
這時候不算桑葚最好吃的時候,确是她采摘的最好時機。
以前她上學,宿舍樓旁是長了紅果子的樹,可以吃,不知道什麼品種,早上出門摘了兩顆嘗鮮,挺甜,想第二天繼續摘兩顆,晚上回宿舍全沒了,那棵樹幹淨得跟從來不會結果一樣。
宿管阿姨趁學生上課全摘完了。
等清明假期回來,就算這邊的宿管不會摘,人一多,誰知道這果子她還能不能摘到。
清明前後沒下雨,春光正好。
周久久在屋内緊閉門窗,開着取暖器,坐在窗口曬不怎麼溫暖的太陽。
撿回一命後,她特别怕冷。
死裡逃生,失去一件替死道具,這道具她開始就不知道,當不存在吧。相比之下,周久久更心疼她那件永久性免疫攻擊的裝備,好看又好用。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和越珉兩個人都沒料到完成一個C級副本的支線,NPC會有這麼複雜的自主意識。
她是為了做任務去交朋友沒錯,可她說的話、氪的金都是真心的啊。
過去12個小時了,周久久至今沒能想明白那個NPC怎麼給她下的迷魂藥,讓她控制不住地爬上天台跳下去,為什麼又在她校服口袋裡塞了個替死道具,使她死而複生?
關鍵她找不到人了,人一消失,周久久才發現她隻知道個小名,基礎的全名和班級,她沒來得及問,照片更沒有。
特别是現在劇情走到放假了,校園空了一大半,想用笨辦法大海撈針,壓根沒針可撈。
這世道,交一個真心的朋友真難,相對單純的高中生NPC都變人精了。
說給越珉加錢繼續探索主線進度,周久久自己是根本沒想出門,淨在屋内取暖思考人生了。
周久久注意到了窗外在扒拉桑葚的丁渠,她舔舔嘴唇,好久沒吃桑葚了。
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打開,伸長手,正好能勾到那顆桑樹頂端。
周久久站在那扇窗戶前,呼哧呼哧開始喘氣,她這幅病重的模樣确實拖累行動,
綠色的枝葉隐隐綽綽透過些許陽光,丁渠沒發現她頭頂多了個人。
桑葚易碎,從上面下手不易摘,周久久控制不好力道,沒摘上一顆,染了一手紫。
她煩了,挑了一支離她近點的,被加強過的體力值輕易地折了一根枝,旁邊枝條上的桑葚晃了晃,沒掉。
大病初愈不代表加強過的體力值沒用了。
涼風迎面吹來,竄進了周久久的喉嚨裡,“咳咳。”
咳得厲害,手上失力,枝桠從縫隙間掉了下去。
同樣的,體力再怎麼加強,也不一定能保證手穩。
樹下的丁渠摘了小半袋子,靠外側枝桠結的桑葚全讓她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