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外逃過一劫,想沖進去看看他在家的家裡人怎麼樣,被趕來的救援隊攔住了。
拉扯間,餘震侵襲,又是一陣地動,制止了一場鬧劇。
蛋殼基地果真如同一個完整的雞蛋那樣牢固光滑,它周邊的樓房多少有點損傷,它和丁渠上次來沒什麼變化。
自從蛋殼基地神奇出現,顯露在世人面前,它就變成了一方塞磚的窯,哪裡有問題就往它這邊塞。
暫時按疫病隔離标準,救援隊找到的群衆都往這邊登記安置,現在找到的群衆還少,不清楚日後人多了如何安排。
前兩年地震後,她拿望遠鏡觀察,災民住的都是帳篷,那時候的人少,地廣人稀,茫茫白雪間,熒光色的帳篷格外亮眼。
有人讓地震兩次吓破了膽,不願意留在密閉的空間裡,末日基地也尊重他們的意願,發放帳篷,供他們在場外空地居住。
主要是基地裡管理秩序的人員不夠,場地也不夠,群衆願意自己出去再好不過。
今天十月留存的人口根據丁渠的感受,是比往年要多。
玩家騷操作的介入,說不清是好事或是壞事。
“當初還說末日基地是嘩衆取寵,這小半年災禍不斷,要是沒有這基地,難說我們以後會不會有瓦片遮頭了?”張姐感歎,她對基地的質量很是信任,絲毫不擔心下一波地震來臨基地會垮,與她從前不屑一顧的态度截然相反。
張姐口中的基地,丁渠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隻有她把長得像蛋殼的基地叫做蛋殼基地。
“會的,會好的。”她有口無心地點點頭應和道。
“小丁,你這貓挺乖,一路走來不吵不鬧的。”張姐對她的魂不守舍沒有在意,“你别太擔心了,救援隊說了不嚴重,我們都登記
了,找到家裡人會送來跟我們會和的,好好休息,睡一覺起來,天亮就好了。”
張姐手上拎着的塑料袋裝滿了發放的營養液等物資,她飛快地适應了現狀,連帶她的孫女一塊整理齊整。
“好的,張姐。”
丁渠背上背着貓包,手中抱着一隻紙箱,裡面裝的是和張姐塑料袋裡一樣的物資。
聽到她應答,張姐和善地笑笑,牽住孫女轉身走進分配的醫療隔間。
丁渠捏着營養液瓶身的手用力到泛白,營養液有什麼副作用呢?她該怎麼告訴她認識的人營養液有問題呢?誰會信?沒有營養液,她該拿什麼替代數以萬計群衆的生存需求?
張姐的孫女一步三回頭,不停地瞟向三花貓。
丁渠一直沒進門,直到門關上,徹底将她們分開。
“喵。”
三花貓催促,她回神進門,将紙箱子裡的物資放到地上,其中有一個手提袋是她從家帶出來的。
她從手提袋中拿出一袋分裝好的貓砂,鋪進紙箱,拉開貓包,三花貓立馬跳進去解決生理需求。
它的一張貓臉做出了人性化的表情,感覺對周圍的一切很嫌棄。
“哪裡,你是不是感應到了會發生地震?”丁渠喃喃說道,她一路随波逐流,跟張姐一起進了蛋殼基地,現在才有心情觀察周邊的情況。
蛋殼基地一共分三層,一層的東面和北面原是售賣東西的地方,當下變成了免費救援物資的領取場所,她們住在在此上方的二層,與西面和南面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通道。
西面和南面是疫病患者安置點,不是沒有人有意見,但有意見有什麼用?形勢所迫。
有意見就拿上帳篷出去住。
秩序顯露出即将崩壞的一角,到這時候沒有當街砍人、搶劫等惡行事件的頻繁發生,算是官方維持有方了。
丁渠按下排風扇的開關,房頂角落的排風扇轉起來,驅散了屋内的味道,隔間雖小,抽水馬桶、床、桌子一應俱全。
三花貓解決完生理問題,走到床邊喵喵叫,示意她鋪床,她把床鋪好,毯子疊好放到離馬桶最遠的床角,三花貓很滿意窩進毯子裡,手動給自己造了一個貼合貓體曲線的貓窩。
它可太累了,費老鼻子勁提醒傻乎乎的鏟屎官要出事,鏟屎官還和它吵架!
它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丁渠摸摸它的頭,心下安定,她出門帶的手提袋,裝了能用一次的貓砂和貓糧,她抱貓進來在人群中特征鮮明,一起排隊領物資分配房間的幾十分鐘裡,九成九的人說不好都對她留有印象。
這不是久留之地,密閉的房間,藏在暗處或許懷有惡意的人,她甚至承受不起一次攻擊的餘波。
可她能去哪呢?雨雪風霜、地動山搖,每一個都能讓她找到的安身之所化為虛無。
此次的地震也讓她意識到了【消失的404室】的弊端。
【消失的404室】是關在屋内的人可以随時出去,但進不來,僅限道具使用者能夠打開房門,自由帶人出入。
若她使用了【消失的404室】,正好周邊的空間垮塌,把她壓在下面,前來搜救的人突破不了道具的屏蔽手段,從她面前路過,她喊破喉嚨,都有人不會發現這兒還需要有個救援的人。
在三個月後她會變成一具腐爛生蛆的屍體被人發現,抑或是一直埋在下面,變成森森白骨。
想到這種可能性,丁渠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不想陷入自作的繭縛當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