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觀穗捂住被割開喉管的脖子,血液飙濺,她沒有往後看,用盡全身的力氣将手中的鋼珠砸出。
鋼珠正中趙霖臨後背炸開,他吐出一口鮮血,吳巽知的風矢襲來,一部分落在他身上,劃出道道血痕,一部分掠過他,穿透了徐昭的身體。
場内動亂,三個人生死難辨,包圍圈裂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阻止他!”
來不及了。
趙霖臨假意痛苦蜷縮,等到找準時機,鋼珠擲出,強勁的力道穿透玻璃門,打破玻璃罩,黑泥穿過鋼珠砸出來的洞,無數張看不清五官的人臉緩緩流下,形成瀑布。
錢觀穗臨死前使了個障眼法,看似是拿鋼珠炸人,實際是将武器移花接木。
“營養池裂了,快跑!”
圍住趙霖臨的人作鳥獸散,丁渠怕其他人撞“空氣”的事情重演,在角落收起隐形衣,靠順來的白大褂成功混入人群。
她回頭望了一眼,錢觀穗和徐昭倒在地上的身體與流出來的泥土漸漸融為一體,泥土蔓延,她忍不住幹嘔。
她算是能想象到中心醫院的動亂是的産生過程了,手機攝像頭的像素不高,她當初拍到了具有生命力的泥土實際藏着的是一張張人臉。
怪不得當時會有人說這個是詛咒。
“越珉,攔住他。”吳巽知打完配合不見蹤影,急忙趕來的張同清出聲喊道。
丁渠想走慢點看熱鬧,卻聽到有人小聲說話,“輕點,先抓住她。”
她聞聲望去,和說話的人四目相對。
對面的窗口被她定住的研究員行動如常,手裡塑封袋裝着木頭小人。
對面是第一研究所,她跟着跑到第二研究所來了?
在她聽到說話聲後,雜亂無序的人群隐隐以她為中心,将她包圍起來,看她的眼神像看一隻宰到一半掙脫跑掉的豬。
所有的研究員除了身穿白大褂,耳邊還有耳麥,她一個假冒僞劣的,在衆目睽睽之下無所遁形。
她跑不掉真的要變成生切肉片了。
濃郁的石楠花香不知道從哪飄來,衆人皆皺眉。
他們這裡往前數十年,從沒種過石楠,何況大雪漫天的嚴冬,哪來這麼濃郁香味?
“想抓住我嗎?”丁渠頂着窒息的花香,跟身側第二研究所的人說道:“說謊的匹諾曹鼻子會變長哦~”
第二研究所的人稍有怔愣,下命令是第一研究所的人,他們雖第一反應是抗拒,但不能耽誤正事,遭丁渠反問,外有濃郁到令人窒息的石楠花幹擾,一時沒選好怎麼回答。
在猶豫的幾個瞬間,丁渠手揮【魔術布】,在衆人的包圍圈中原地消失,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魔術布】這個道具,她曾在鏡面校園裡看越珉用過,它需要定好點位,使用時進行定點傳送,沒有定位點則在半徑四百米的範圍内進行随機傳送,丁渠進入研究所的時間太短,沒想好安全的定位點。
【魔術布】将她随機傳送……到了天台?
丁渠站在天台邊沿,往前走一步就将踏空,底下……有大棕熊墊着?
張同清:“你倒是舍得,你以為剃光頭就能瞞過所有的人和攝像頭嗎?”
趙霖臨沒有接話: “薛宜跟你說了些什麼?小矮子身高不高,當地鼠挖坑倒有一套。”
“越珉,殺了他。”
越珉聽言如同随行的影子,緊追趙霖臨不放。
趙霖臨:“越珉,我拿一半身家換你不管這件事。”
越珉狠狠在他膝窩裡踹了一腳,當作回答。
趙霖臨沒有意外,他隻是随口一說,越珉的交易原則就倆,先到先得,價高者得。
他遲走了一步。
四面八方傳來的動靜逐漸變大,再拖下去,大批NPC趕到,他就要被抓去當小白鼠了。
“光頭熊,我頭發剃掉了還能長,你不會以為這輩子還能長出頭發來吧。”
打算離開的前一刻,趙霖臨嘲笑,反手将最後的鋼珠嵌心口,鋼珠即将炸開,越珉手執黑傘利用傘尾将鋼珠挑掉,利落地擰斷了他的脖子。
張同清冷笑:“反正赢家不會是你。”
趙霖臨想自殺算是錢觀穗說的主動下線的一種?
可惜沒成功。
眼看趙霖臨的氣息消失,身體再無起伏,張同清緩了緩神色,看向越珉,“我們的交易算是已經結束了,你做的不錯,但【邀請函】我暫時還不能給你,小越,你能理解吧。”
“理解。”越珉點頭,“交易結束。”
嗯?
丁渠不能理解,她能明白錢觀穗為什麼會這麼讨厭越珉了,誰能看一個高嶺之花成天被人當包子捏?
“好好。”張同清聽完笑起來。
在笑聲中,越珉手中的黑傘傘尾在某個瞬間變成了鋒利的手術刀,閃過銀白色的光。
越珉:“多謝惠顧。”
傘尾穿過胸膛,刺中張同清的心髒。
丁渠居高臨下地看張同清不可置信地倒下,仰面朝天,血液滲入石闆地。
一張類似于請帖的紙片違反地心引力,從張同清外套的口袋中飄出,越珉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