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和越珉講話,吸引他的注意,越珉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仿佛……
仿佛他看不見丁渠看見的圖畫内容。
不管如何,她選在今天跑了,并且跑成功了。
唐雙藝給了她逃跑圖,沒給她确切的時間。
丁渠等了很久,久到她要靠芥末、檸檬這類刺激性的食物才能壓下心頭的煩躁焦慮。
她終于追逐到帶餌的魚鈎,有機會問:“外面的世界是指玩家的現實世界嗎?”
*
分出一半神識去給丁渠當講解員的唐雙藝腦子不怎麼靈清。
具體表現在一味傻笑。
越珉臉陰沉得要滴墨,他捏着隻剩一隻的手铐,閃電劃過間,郭問心看着圓環的金屬圈像是變形了,他吓得噤聲,呼吸放緩,生怕殃及池魚。
在這種情況下,唐雙藝還在說:“呀,鬼跑了哎。“
你說她傻,她還記得丁渠不是人是鬼,說她不傻,這種火上澆油的行為實在說不上是聰明。
不過沒人覺得她變傻了,她聰明時一樣會說這種話。
這就體現了人設的重要性。
立一個好的人設,破綻近在咫尺,愣是沒人發現不對。
越珉是真生氣,鱗片顯現,頭上的獨角比外面大蛇的麟片還要陰冷,他情緒如連崎山脈般起伏,沒辦法平靜下來控制住身上的魔氣。
“丁渠呢?”
“你猜。”腦子不好的唐雙藝明晃晃地在告訴他,她清楚丁渠在哪兒。
“驸馬呢?”藏書閣大門打開,俞婧的人踩着惡劣天氣的前兆,急匆匆跑來藏書閣。
沒有了大門的阻隔,醞釀已久的大雨占據所有人的耳朵。
他們要辦的事情并沒有辦完,蕭家有些人尚沒有抓到,他們分了兩撥人,一撥接着找人,還有一撥務必要在天氣使人沒法趕路前送郭問心回去。
為首的人回頭看壓頂的烏雲,他是曆經一路天災,爬到都城的人,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在。”郭問心看他們要上來,連忙跑出幾步,用身體制止他們的步伐。
越珉掌心黑霧缭繞,直朝他背後而去。
“快走!”唐雙藝拂塵放大作船,沖散黑霧,預備送走郭問心他們。
“誰都不能走!”
黑霧迅速蔓延開來,意圖籠罩整個藏書閣。
“你留他們有什麼用?丁渠會管别人死活嗎?”
丁渠會管嗎?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越珉沒想了解她,被唐雙藝笃定的語氣唬得一愣,叫唐雙藝抓住了機會。
“記住,到關鍵時刻跟着你的心賭一把!你不想賭也得賭。”她成功送郭問心上船。
這不是她的腦袋突然靈光了,而是她在分出神識前就計劃對郭問心說的話。
剛想說“賭博不好”的郭問心将話咽回去,他還想問“什麼才算關鍵時刻?”
已經來不及了,唐雙藝回頭準備和越珉打架去了。
持續放大的拂塵船在大到出不去門前,及時地飛到了門外。
一幫人烏泱泱地追着他跑,他們在船下盯着郭問心,等他指示,他壓下雜亂的思緒: “快上船!有妖魔入侵,待小觀主……”
“待小觀主打敗妖魔,勢必能回宮與陛下叙舊。驸馬,雨天風大,陛下還在宮裡等您回去。”
郭問心想等唐雙藝打完一起回去的願望落空,他反應過來後,好脾氣地應道:“行。”
為首之人沒想到他如此好說話,準備地一肚子勸誡之語沒派上用場,短暫愣神後連忙讓其他人上船。
該到的人到齊,拂塵船停止放大,自動導航飛向皇宮。
“什麼東西?”奴仆中發出一聲驚呼。
“蛇?好大的蛇!”
偷竊南延國運的惡蛇暴露在人前,它看不到盡頭的身子越伸越長,一步步向天際移動。
如果目力足夠好的話,能夠看到它頭頂有兩個小小的突起,與它的大大的腦袋相比,顯得嬌小可愛。
目力不好也沒事,長眼睛的人都看到無數金色氣流自南延疆土,自南延皇宮而來,湧到它的身邊。
長蛇身邊的烏雲都被染成了金色,它身上的鱗片似也是要漆成金色。
閃閃發光的金色驅趕了蛇類的陰冷潮濕。
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
俞婧推開想為她撐傘的人,疾步登上宮廷的最高處,冒雨看那條長蛇伴随金色光芒直沖雲霄。
天在金光的映襯下,顯得更黑了。
長蛇消失得那片雲如同開閘的河道,向南延傾倒能沖倒一切的雨水。
俞婧氣急攻心,“噗”鮮血混進大雨中,瞬間沖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