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觥籌交錯、往來不斷的社交名利場裡,光鮮亮麗的上流人士低聲交流着,交雜着低沉的交響樂,說實話,有點吵的你耳朵疼。
前情提要。因為你和三途在總部進行了一番同事之間的友好交流,導緻總部需要維修一個星期,被首領派來戴罪立功(當然這個說法是九井提出的)。
最近梵天又掌握了幾條新的航線,其中寶石走私占大頭。這方面的下家選擇不少。最後你和九井商量後敲定初步合作對象為鈴木集團。
鈴木集團在收購寶石上每年的需求都很多,再者鈴木集團有着一條完整的寶石和奢侈品加工鍊,要是能夠搭上鈴木的資源,梵天今年的利潤又要漲一漲。
這可是一頓大餐,得慢慢享用。
你現在正站在甜品桌邊,一邊吃着米其林大廚做的點心,一邊滿口誇贊着這美味。
又想起被你關在房間裡的三途,他還沒吃午餐。
要不打包一點給他?你想了想。又看了看桌前除了你和小孩子之外沒什麼人動過的點心,于是選擇找服務人員幫你打包了一些吃的,當然這裡面也有你愛吃的。
突然,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真是的!我都說了我不想見他們,直接給我回絕!”
“可是......好,好的!橫山小姐。”
“煩死了,一群鄉下來的庶民,真是沒教養的,誰把他們帶進來的?”
你提着打包盒的動作頓了一下,應該不是說你吧?
你轉過身,口中叼着甜品勺子。是一位打扮的珠光寶氣的女人,身上還穿着白色的貂皮。
她身邊跟着一位穿着商務西裝的年輕小姐,從那畏畏縮縮的模樣上看是女人的生活助理。
你又打量了一番,和腦中的情報對上了。
女人是橫山制藥企業董事長的小女兒。
橫山藥業,家族制管理企業,控股人是她的父親和大伯。前段時間她的父親突發心疾被送進了搶救室,導緻公司内部出現了混亂和股價下跌的問題。目前正和她的胞兄合作,與大伯奪權中。
你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之前梵天和橫山有過商業合作的意向,不過被狠狠拒絕了。不僅如此,橫山那老登下了梵天不少面子。仗着自己的公司在行業内的地位,肆意意對合作對象進行性騷擾。眼神總是不時掃過三途的腰和屁股,下流又黏膩。偏偏那時候正是梵天的上升期,隻能把這口氣往肚子裡咽,強挂着一張笑臉陪着。
那場酒會結束後,原本處驚不變的微笑立馬垮掉,三途的臉色難看得像被刷了綠漆一樣。
三途咬着牙,嘴唇邊兩道恐怖的疤痕更加猙獰。他從唇縫裡擠出一句,絕對要把那個渣滓的眼睛挖出來。
你大氣不敢出,悄悄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橫山小姐又說:“我讨厭小孩,真煩人,叽叽喳喳的。”
說完她還瞥了一眼你身邊的小孩子們,意有所指。
你沒說話,吃着打包的點心一邊看熱鬧。
“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才不是什麼鄉下來的庶民!阿姨好沒禮貌!”一個矮胖的男孩叫嚷着。
“阿姨?哈....”橫山小姐像是被這稱呼給氣到了,說話都有點不連貫。
年齡對一般女性是特攻嗎?看起來被踩到痛腳的橫山小姐真的很像開屏的孔雀,身上的首飾在光線的照耀下反光,你淡淡點評道。
剩下的幾個小孩子也吵吵鬧鬧着抗議。
你用餘光看見其中一位帶着眼鏡的小男孩,他一直很冷靜,也沒有參與這場吵鬧。
又想起之前在波洛咖啡廳,他引導别人發言和尋找線索以此來推進破案進度。這孩子實在是聰明過頭了,與年齡不符的冷靜特質,過人的頭腦,還有對現場的精妙掌控力,更甚于他現在年齡所有的知識儲備。
這孩子不會是和你一樣的被神明所【珍愛】的孩子吧?
你舔了舔嘴角剩下甜點的殘渣,有意思,真有意思呀……是個好苗子,回去查查看這孩子的背景吧。
你在心裡打着如意算盤,輕快地哼着歌,離開了大廳。
你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來到了夾闆上。夜晚淩冽的海風潇灑地吹過你的身體,兩條辮子被吹到身後,你站在護欄邊眺望遠處的景色,夜晚黑色的海卷起一陣波濤,沖刷着船壁。
你等待着。
“笹川桑,您久等了。”
魚兒上鈎了,貓舔着爪子,在心裡偷笑。
你回過頭,打了個招呼。
“橫山小姐。”
珠光寶氣的橫山走近,和你一樣站在夾闆邊的護欄處。
她身上傳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就算在鹹腥的海風下也刺的你鼻子隐隐作痛。
你忍耐着,裝作若無其事。
橫山的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開始講她的故事。
“笹川桑,我是橫山奈美,橫山藥業董事長的女兒。想必您也知道我的來意,而父親現在的情況……”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會兒。又悄悄的擡起頭看你,隻見你臉上是不變的微笑,似乎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我和哥哥最近一直為糟糕的情況煩惱着。我們的朋友……您還記得佐藤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的确認識這麼一位姓佐藤的友人。”
聽到你的承認,她高興地說:“哦!是的,我們共同的朋友——佐藤先生。”
“他向我介紹您。唉……我也是沒有辦法了。而今,隻是想求您辦件事。”她啜泣着向你發出請求。
“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敵人的敵人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朝她微笑。
“橫山小姐,您既然向我請求,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為朋友排憂解難是一件令人很高興的事情。”
“當然,我是您的朋友,橫山藥業也是您的朋友。”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眼淚也止住。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眼淚,避免妝被肆意橫流的淚水糊住。
“那非常好。”你朝她微笑,“我相信之後和橫山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
你向她點頭示意,離開夾闆,回到房間。
你提着打包袋打開房門。
三途坐在床上吃杯面,桌子上擺着散落的文件。
“看來你有吃晚飯,虧我還擔心你會餓肚子特意打包了點心來呢。”你晃着手裡的打包袋。
三途冷漠地看了眼你手上的袋子,“好惡啊你,在餐廳打着我的幌子說打包點心,明明最後這些點心都會進你的肚子。”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你咬了一口點心,“橫山已經全部入局了,可以收網了。”
說到正事,三途也沒再嘲諷你。
“鈴木那邊的寶石線呢?”
“那邊說加工線四六分。”你回答,“雖然不是底價,但是也算賣個好,畢竟和鈴木的合作不止這一項。”
三途隻是對你說,“别玩脫了,到時候還要掃尾。”
“放心,你得相信沒有叫錯的外号。”
畢竟,你是被裡世界稱為‘看破人心的操盤手’的存在啊。
十八
你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們說是船上發生了命案,需要客人們都配合調查。
你點頭,以一種相當配合的姿态同意調查。被船員帶到一間會議室,房間裡已經有許多人。
站在中間的是船長和他的副手,以及幾位船員。
站在左邊的橫山小姐,她旁邊是昨晚見過的橫山助理,和另一位梳着背頭的穿着潮流服飾的年輕男士。
右邊依次是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鈴木集團的二小姐和一位發型奇特的高中生挽着手,還有昨晚看見的自稱為‘偵探少年團’的幾個小朋友。
幾人看起來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到驚吓的表現。
你被警方簡單地盤問過後,就站在角落裡安靜的看着現場。
電腦上正視頻連線着東京地區的警方,船員們和前刑警毛利小五郎——那位有着奇怪胡子的男人,作為現場輔警協助案件調查。
旁聽了一會大概弄清楚了在船上發生的事。
和橫山藥業有合作關系的上山先生于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房間的廁所裡,現場第一發現人是那位年輕人和偵探少年團的小孩們。
而經過排查發現,死亡時間在十個小時以上,而在這之前電梯的監控曾經錄下他去過夾闆的身影,大概距離案發時間三個小時前,監控拍到了他在夾闆上呆了十五分鐘左右。
經過警方的采集證言和調查,你們是在案發時間去過夾闆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
你聽着他們正因為案件進展讨論着。
毛利小五郎那具有特别的辨别意識的大嗓門正在發表着推理。
不,不應該這麼說,你在一些報紙上看過毛利小五郎作為偵探的報道,無疑不是說明‘沉睡的小五郎’是一名極具理性思維的偵探。
但是他現場的表現實在是……令人一言難盡。
沒有确鑿證據就開始指認嫌疑犯,推理過程的邏輯亂七八糟,沒有一點邏輯性,偵探素養太差勁了。
看來走毛利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你失望的歎了口氣,決定還是換成計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