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黑色的、金色的、棕色的頭發,黑色的、紅色的、金色的、藍色的眼睛,但确實長着同一張臉。
她們都是你,另一種可能下的你。
突然,銀幕上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黑色的幕布啟動了,上面浮現出一段段零碎的字句,不停跳動閃回着。
最後,屏幕上的放映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慢慢浮現出幾段話。
【她既是歡樂的、興奮的,同時也是譏笑的、冷嘲熱諷的。
她既否定又肯定,既埋葬又再生。】
【命運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人,它會在暗地裡标好每一份禮物的價格。】
“笹川■■,這是你的故事。”
那個女人看向你胸口的身份牌,一邊慢吞吞地說。
你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出現在你左胸口上的一塊白色方形身份牌,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寫上了你的名字和羅馬音。
【笹川■■】
【Sasagawa ■■】
流暢的連筆和字母尾部翹起的小勾,這些細碎的用筆習慣,讓你辨别出上面是你自己的字迹。
你摸了摸像是突然出現的挂在你左胸口的身份牌,沒有重量,像是空氣一樣,你沒有察覺到它是如何出現在你身上的。
手指撫摸帶來的觸感是冰涼的,就像你現在的體溫。
你嘗試取下它,但是結果是顯然的。
你失敗了,這東西牢固地挂在你胸口,被血染紅的襯衫濕漉漉黏在你的皮膚上,火藥和汗水混在一起。
難受地要死,你煩躁地扯扯領口。
你看向對面女人的胸前,她的左胸口也有着一塊身份牌。
【■■■■】
名字的地方被塗黑了,你看不清被掩蓋的其下的字迹。
啊……你受夠了,這個連死後都有說不明白的謎語人成分的世界。
“會是一部好電影嗎?”她微笑起來,以一種輕飄飄的口吻評價着你的人生。
你并沒有對她戲谑的口吻感到憤怒,隻是将你的整個身體窩進影院座位的靠背裡。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身體已經不再感到疼痛,像是滞後的感官告知你現在已經死亡的事實。
“或許會是一部爛片也說不定呢。”
你晃晃豎起的手指說。
屏幕上的字漸漸隐去,影片開始了。
身後傳來老式放映機器的聲音,膠帶和轉盤的摩擦聲吱嘎吱嘎作響。
你則在這陣噪音裡将自己的身體窩進柔軟的座椅裡,像是要和着座椅上的真皮融化一樣軟下身子。
眼睛也半閉不閉,将其他的聲音當做白噪音,帶着肩膀處殘留着的時不時發作的幻痛在椅子裡緩緩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