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九井松手，文件被摔在桌上，紙質資料和塑料文件殼撞擊發出脆響。

“非得扔掉那些東西？”九井心情郁悶，語氣煩躁。

要知道最近梵天收緊業務，損失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要說不肉疼，那是假的。

“如果你還不想去龍場悟道的話。”

你坐在沙發上，合上一份檢查無誤的文件。也算是好心替九井分擔工作了。

好在，九井隻是對多餘的工作發洩一些負面情緒。他也很清楚最近的情況，梵天不适合太張揚。

你打開一份報表，上面是做好的數據。

這工作量可不小。顯然這些天裡停止的生意，對梵天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九井正在套現部分業務的現金，處理關停業務的後續，解決遺留的證據。

“哇……九井你幾天沒合眼了。”你有些敬佩。

他對你豎起中指。

你拍開他豎起的中指。

他在豎起中指的基礎上再豎起另外一隻手的手指。

“兩天？”

他點頭。

“讓我們緻敬傳奇耐熬王——九井！”

“去死啊，人渣！”

他往你臉上扔還沒喝完的咖啡杯。你早就料到九井的投擲抛物線，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結果坐在你旁邊的鶴蝶來不及躲閃，咖啡液弄髒了白襯衫。

老實的鶴蝶白白損失了一件襯衫。

“好慘。”你歎了口氣，為鶴蝶倒黴的運氣默哀了不到三秒，就又開始笑九井的準頭不對。

九井青筋直跳，血壓飙升。

“這不是你導緻的嗎。”明司武臣看着你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忍不住吐槽。

你聳肩，拍了拍鶴蝶的肩膀。

“是嗎？抱歉啊鶴蝶。”

“喂喂，好敷衍的道歉啊。”明司武臣繼續拱火。

“鶴蝶，原諒我吧。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呃……沒關系，我去換一件就好了。”鶴蝶倒是沒太在意，隻是一件襯衫而已，他辦公室裡還有備用的替換襯衫。

等鶴蝶離開房間後，明司等不及發問：“梵天最近的動作這麼大？隻不過是山口組和住吉會亂起來了。有必要這麼謹慎？”

他對于你謹慎的政策表示懷疑。

“是不是酒精和女人把你的大腦蛀空了？武臣你少喝點吧，别讓小頭控制大頭，說出如此招笑的話了。”九井吐舌，那雙狐狸眼裡滿是鄙夷。

你笑出聲，堪比最高等級的嘲諷。

“哈？你們一個藥蟲，一個冷血狂，也沒好到哪裡去。”他不爽地看向你們，臉上的那道疤略顯猙獰。

他急了，他急了，他開始人身攻擊了。

你沒解釋，而是反問他。畢竟吵架的精髓就在于不要順着對方的思路走。

“既然明司幹部有所高見，請說說你的想法。”你臉上挂起營業笑容。

“現在局面那麼亂，梵天現在完全可以做那隻‘黃雀’，撈一筆大錢。”明司武臣說。

你歎了口氣。

“混水摸魚的前提是混水，現在局勢混亂，烏鴉、zoo、山口組、住吉會把地下世界攪成一灘渾水，但條子早就準備好撈網。無論如何，梵天最近安分些，别惹上條子的注意才是上策。”

梵天在警視廳裡有線人。但用金錢收買來的家夥，地位不算高，不清楚具體的内部消息。而而在沒有充足的情報支撐下，貿然插入這場鬥争是緻命的。

“而且，梵天現在還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你說。

“……我們還不夠資格當黃雀嗎？”明司武臣懂了你話裡暗藏的意思。

如果連梵天這種體量的反社都不夠資格，那夠資格的上桌的是怎樣的怪物呢？

“那些财閥、政客，還有……軍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武臣表情陰沉。

國家，是這篇土地上最大的暴力機構。梵天還不想成為衆矢之的，那就隻能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