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應該是被綁架了,她到現在見過的人屈指可數,敢在大街上這麼明目張膽套人的,這地界還是京城,她心底浮現出那個名字。
晁逸飛!
錢瑤瑤後槽牙磨的嘎吱作響,該死的東西!除了你還有誰!
錢瑤瑤還是估錯了這個朝代人的大膽,真就是沒攝像頭,腦袋一蒙就是法外狂徒了。
也不知道翠珠咋樣了,最好沒跟她一起被抓,不然自己自保都難還要照顧她。
錢瑤瑤耳朵貼在木牆上,依稀能聽到外面的蟲鳴鳥叫聲。
那就是野外,這樣的地方土壤不會特别硬,可行!
錢瑤瑤快速脫下外裳套住兩隻手,擰兩圈在中間張開一個兜,找準一個比較濕潤的地方跪在地上開挖!
如果有人跟你說挖地道很累很痛還浪費時間,那他肯定是還沒被逼到生死關頭。
真正快死的時候,你刨的比誰都快,就算用嘴也啃出來了。
土壤底下是一層硬石闆,穿過了木樁再往外就能挖通了。
錢瑤瑤不敢停,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人,不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後還能不能逃脫。
挖了不知道多久,土壤裡逐漸出現樹根和石頭,錢瑤瑤加大力度,顧不得崩裂的指甲使勁挖。
在捅破最後一片土層後,土壤簌簌往下掉,錢瑤瑤從土裡探出頭來,雙手一邊挖凹槽一邊撐着身體往上擠。
在看到郁郁蔥蔥的樹林的時候,錢瑤瑤終于脫力的倒在地上。
參天大樹羅列,人高的灌木叢遮擋住視線,顯然已經不在城内了。
錢瑤瑤随便撕扯下裙擺後把血肉模糊的手包紮一下,随便撿了一根棍拄着拐往山下走。
她得慶幸對方低估了她,沒有束縛住她的手腳,也慶幸前些天下了那麼久的雨,土都給泡軟了,底下空氣稀薄,她每挖一塊就會往後壓實。
走了很久很久,餓了就随手扯幾根草藥野菜來吃,順帶給脖子和手上簡單處理了,在天黑下來之前,錢瑤瑤找到了一塊凹進去的山體,很淺,勉強能容納的下她。
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錢瑤瑤放棄了鑽木去火這個念頭,找了幾片寬大的葉子遮住入口處,錢瑤瑤往臨時庇護所一躺,開始休息。
她知道對方肯定在搜山,但她現在急需補充體力,連夜趕路的收益不高。
而此時另一邊。
“人還沒找到嗎?”周遭一片漆黑,唯有裴之的馬車内亮着微弱的燈。
“所有眼線都調用了,目前隻知道不在京城内,馬車最後的軌迹在一處農戶家附近,經調查,這家農戶完全不知情。”
白鳥勒着馬的缰繩,月光打在他的側臉,白皙的臉染上了幾分猩紅。
裴之雙眸緊閉,手指一下下點在膝蓋上。
“對方在故意把我們往有人煙的地方引,多去附近的山上搜尋,府内護衛全部動起來。”裴之頓了頓:“去把江山樾喊起來。”
“是。”
馬車内的燈熄滅,黑暗中,裴之清冷的雙眸閃過幾抹寒光。
他耳邊不斷回蕩着錢瑤瑤問他的話。
“爺,有一天我被人暗殺了怎麼辦?”
“有本王在無人敢動你。”
他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晁逸飛,想玩,本王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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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連個丫頭片子都看不出!你們都去死吧!”
晁逸飛暴怒至極,恨不能就地誅殺了這幾個飯桶!
黑衣人默不作聲跪在地上。
晁逸飛靠在椅子上深呼吸,好一會才緩過來,給自己倒杯水喝。
人跑了,但裴之這麼大陣仗找人,代表那女的對他還挺重要,隻要他不知道人跑了的消息,那就還能利用。
“你們按照計劃去附近搜人,抓活的帶回來。”
“是。”
“快滾吧,看着就來氣,這一次再沒辦好你提頭來見!”
屋内隻剩下晁逸飛一人,他轉動着茶杯,眸光灑在杯中,若有所思。
晁益民沉寂了許久,裴之異動頻頻,該不會他們合作了吧?
晁逸飛越想越有可能,不行,得盡快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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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溫度很低,錢瑤瑤睡不踏實,醒了五六次,天剛蒙蒙亮她就起來了。
身上的傷經過一個晚上再度惡化,還有點低燒,得盡快找到有人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