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間莺給她科普過,人控制四靈,需要依靠神識。人的神識有強有弱、有多有寡,但無論強弱多寡,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
神識一旦耗盡,道者控制不了靈,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别了。
祝辰這種情況,想必就是神識已盡。
祝辰:“我需要你的配合。”
婁絮:“……我還沒入道,怎麼打?”
她倒是很想跟狼人幹架,但是她的道品被封印住了,藤蔓使不出來。而她也不會用靈,體格更是一點也沒有。
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菜雞。
“看這裡。”
祝辰擡手,一小縷近乎透明的不明物體,從他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心上鑽出。
“引出體内的生機,然後以神識引爆。”
他握拳,那透明物“啪”地一聲爆了。
“這就是四靈之外的第五靈,雷。”
婁絮愣愣地看着祝辰的拳。她什麼也沒搞懂,但是感覺自己就要摸到突破的紙窗了。
可是狼人不會給他們機會,它再次掙紮,把藤蔓搖得吱呀作響。
這時婁絮才認真打量這狼人。狼頭人身,雙腿直立,但渾身長着灰撲撲的長毛,沒有穿衣服,手腳都是狼爪。它正用尖利的牙齒啃咬着藤蔓,涎液從長長的狼吻處往下淌。
引出體内的生機,然後以神識引爆。
婁絮忍着惡心和恐懼,默念着祝辰的話。她擡手,手心升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球狀透明物。
此刻狼人也突破了藤蔓的糾纏,它用牙齒和利爪撕開了囚禁它的囚籠。
它感到無比憤怒,咆哮着撲向婁絮和祝辰。
生死在此一舉!
婁絮用手把那團提取出來的生機仍向狼人,然後默念“爆爆爆”!
其實她此時并不知道神識為何物,但或許她的求生的意志足夠堅定,那團機竟然回應了她的意志,瞬間爆發出極為強烈的力量。
狼人成功被炸飛,她和祝辰被雷靈的餘波擊得連連倒退,最後仰卧摔在地上。
祝辰咬牙:“起來!”
婁絮感到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燃燒着,消失了兩天的饑餓感此刻也冒了出來,絞着她的胃。
疼。
起不來。
她在身上随便摸了一把,手心黏糊糊的。
是血。
“運轉生機。它還沒死。”
婁絮強忍着疼痛,帶着體内少了一半的生機沿着身體的脈絡運轉。
很快,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小半。
她擡頭看向祝辰,他也渾身是血。
狼人沒有給他們修整的時間,它怒吼着爬了起來。狼嚎連續敲擊着婁絮的耳膜,把她砸得找不着北。
婁絮艱難獻祭出所剩下生機的一半,向狼人丢去。
沒丢準。爆炸的餘波沖撞了狼人,可它隻是踉跄幾步。
婁絮的腿很沉,她尤其艱難地站了起來。
胃也忽然變得灼熱,一股熟悉的熱氣自食道升騰而起。
好餓,好疼,好想吐。
她嘴裡含着剛分泌的涎液,想咽也咽不下去。
狼人血迹斑斑,但身體比她好太多了。它四腿着地,鼻翼輕輕顫動着,一步步朝兩人走來。
要死了嗎?
婁絮合了合嘴,顫抖着閉上了眼睛。
“抱歉,來晚了。”
她又睜開眼。
天上落下來一個仙氣飄飄的神仙。神仙落在婁絮和狼人之間,側對着婁絮。
力竭之下,視野也變得模糊。婁絮沒看清神仙長什麼樣,隻看見一道黃色的符箓輕飄飄落在狼人的額頭上。
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聽狼人嗷嗚一聲,徑直倒在地上。
危機解除。
婁絮頓時松懈下來。她身子一軟,搖搖晃晃就要倒下。
她以為自己要倒在地上了,不成想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撈住了腰。
一股清冽的冷香鑽進了婁絮的鼻腔。
她眯着眼睛竭力仰頭,看見了一張清冷卻極其漂亮的臉。她抓住了頰邊上的銀絲,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媽媽?”
一隻手覆上了她的頭,很輕地撫了撫:“嗯,睡吧。”
……
池風抱着暈過去的婁絮,丹鳳眼眯起,眼眸裡頭一回出現了怒意。
他脾氣很好,平日裡說話做事随心得很,并不會與人計較什麼。生氣,對他來說,真的很少見。
祝辰與他對視,心頭一慌,沉聲開口:“晚輩也是誤入,并非有意傷害婁師妹。”
池風掂了掂懷裡昏死過去的婁絮,冷哼一聲:“有意與否,你自己知道。”
神識自指尖進入婁絮的體内,池風将她從頭到尾探察了一番。沒有很重的傷口,似乎有些骨折,但已經自己長好了一部分。
她身上有木果,傷好得快。
他冷靜下來,沒有久留,抱着婁絮禦風回了麒麟府。
“三十七,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踏入麒麟府後,池風把婁絮放在她的床上,交代好三十七,就出了房門。
三十七應了一聲,開始解婁絮的衣襟、上藥。
等到婁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