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羽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正聊着，醫館門口，忽然跑進一道人影。

慌慌張張，火急火燎地直奔而來。

一邊跑還一邊叫嚷着：“掌櫃！掌櫃！我家小姐病倒了，快派個大夫随我去看看啊！”

蘭羽定睛一看。

這不是她先前撞上的那個買了最後一顆美人丹的小丫鬟麼？

很顯然，掌櫃也是記得她的。

他連忙問：“你家小姐？她怎麼了？”

小丫鬟急得不行，眼眶都急紅了：“不知道啊，我将美人丹拿回去，她服下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發了奇怪的症狀，止不住地抓臉——”

她不忍地捂住了嘴，說不下去了。

掌櫃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狀況，呆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怎麼可能呢？美人丹的方子用了數十年，從未出過任何問題的啊。這是怎麼回事？”

小丫鬟急得直跺腳。

“掌櫃您就派個大夫去看看吧。求求您了！”

掌櫃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對對，得派個大夫去看看。”

說着便擡頭回望内堂。

妙春堂的大夫們顯然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一個個面露難色，表示自己從來沒有接觸了這類病症。

這時候，隻見一顆腦袋從近處探出來，沖他笑道：“掌櫃，讓我去如何？”

蘭羽自告奮勇。

她正愁沒有好的契機讓她接觸到這方面的事情，沒想到這就送上門了。

掌櫃當然求之不得。

小丫鬟連忙帶路。

她領着兩人出了醫館，直直朝着斜對面的茶館而去。

穿堂而過後，直接繞到了茶館後面的巷子裡。

推門而進。

開闊的院子裡擺了很多戲班子使的道具，架子上晾着不少戲服行頭。

蘭羽看了一圈，問走在前面的小丫鬟：“你家小姐是……？”

小丫鬟答：“我家小姐名叫秀娘，是戲班的青衣旦。”

原來是她。

蘭羽記得她。

她落腳生蓮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裡的美人。

當時那個船翁便對夢仙樓的兩位旦角佳人贊不絕口。

一個是演花旦的素素，另一個便是演青衣的秀娘。

當時茶館的小二說兩位都病了，今天聽不成戲，蘭羽當時還小小惋惜了一下。

兩人随着小丫鬟上樓。

隐約便聽到樓上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那聲音聽着似乎很難受，低低地喊着：“春芽，春芽……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小丫鬟一聽，隻差要掉眼淚了。

推開門就進去，哭着說：“小姐！小姐你忍一忍，春芽給你請來大夫了！”

蘭羽站在門邊，擡眸看去。

屏風後面，春芽懷裡的女人身影若隐若現。

掙紮間，能看到女人臉上道道血痕，刺目極了。

蘭羽抿緊了唇。

擡步進去。

不對啊。

按理來說，朝顔草的功效隻有這麼一種，沒道理美顔不成，還害得人毀容啊。

小丫鬟春芽回頭，慌亂地求助：“公子，您快想想辦法吧！”

不想，這麼一開口，像是刺激了秀娘，她掙紮得更厲害了。

大叫着說：“不行，不要讓他進來！不能讓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春芽趕緊說：“不是蕭公子！小姐您放心，這是我請妙春堂請來的大夫！”

秀娘：“不！不行！誰都不要進來！”

秀娘根本不配合。

這麼下去實在不行。

蘭羽沒法，走到床邊，不等秀娘反應過來，掌中凝出一縷靈力，擡手一拂。

本來還掙紮不已的秀娘，頓時就昏了過去，倒在了小丫鬟的懷裡。

春芽吃驚道：“小姐？小姐？”

蘭羽在床邊坐下來，溫聲安撫道：“放心，她隻是睡過去了。她不安靜下來，我不方便看診。”

春芽将秀娘躺回床上。

起身給蘭羽讓了位置。

蘭羽擡手輕輕扳過秀娘的臉。

臉上道道都是指甲抓出來的血痕，觸目驚心。

可若是撇開這些紅痕不看，不難看出，秀娘本身的容貌，應是何等的傾城。

的确是好看。

饒是剛才的驚鴻一瞥，也能看出她一定是難得的絕色。

并非天生，乃是朝顔草的效果。

因為鼻息間，全是濃郁的朝顔草的氣味。

春芽在旁緊張地問：“公子，我家小姐的臉可有辦法恢複如初？”

蘭羽擡眸，沉穩笑道：“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