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且說。”
“四殿下的生母是顧皇妃,顧皇妃姿容絕世,盛寵不衰。聖上為了博美人一笑,甚至還下旨為她蓋了摘星樓。據說,聖上那麼想要攻下幽州,也是為了獻給她。”
“所以四皇子生下來,便也是受盡了萬千寵愛。他從小便聰穎,我聽得父親說,他怕是皇子當中最聰明的那一個。但是在他六歲生辰之時,天降異象,安京城中突然出現了好多五彩祥雲。本來這是一個極好的意象,但是同時,聖上大病了一場。藥石無靈。便喊來司天監一算,說顧長浔是天降災星,不祥得很,若是繼續呆在京城,江山怕是不得安甯。于是沒過太久,他便被派去了燕國當質子改命。再然後便回了朝,剩下的事情,寶扇已經知道了。”秦憶似乎十分讨厭對方,聲音冷淡得出奇。
“可還有别的?”這些,秦寶扇幾乎也都知道。
“沒有了。”秦憶搖搖頭,吃了一口菜,“不過,說來,這顧長浔性子變了這麼多,也并不是這麼難以理解。畢竟燕國那幫人,他們自己放在我朝的質子就是個廢子,根本不願意要回去。那對顧長浔自然也不會好。更何況,因着他在燕國呆了這麼久,連自己母妃最後一面也沒有見着。”
秦寶扇聽到這裡,有些好奇,“顧皇妃,是怎麼死的?”
“據說顧長浔去了燕國之後,她便成日的郁郁寡歡,落下了病根,過了幾年,便暴斃而亡了。”
“暴斃而亡?”
“嗯,”秦憶點點頭,然後朝城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就死在了城門口。聽說那日她已經瘋了,跑到了城門口,說要接顧長浔回家。那日,還正好是清明節。”
清明節……
林昭過世的那日,也是清明節。
所以,秦寶扇突然靈機一動,莫不是因為這個,顧長浔記恨上了皇帝,所以最後殺父弑兄的?
“那聖上是……”秦寶扇話音未落,便見着桌上的人已經不動筷了。
“扇扇,”秦憶叫她,“有人來接你了。”
秦寶扇回頭,就見着了站在門口的銅七。
銅七這個人,秦寶扇隻見過他一面。他不像是一個人,因為他渾身上下幾乎都布滿了傷口,就是戴上了面具,也讓人覺得恐怖至極。
而他一出現在門口,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危險。天權手中的劍都快要抽了出來,給他開門的蓮子甚至吓得直接跑到了大堂。
秦寶扇不願讓他感覺尴尬,便站起來,沖銅七笑笑,“銅七,可吃過飯了?進來一同用膳?”
銅七明顯也是愣住,“不了。”
“王妃。”銅七低下頭,他的嗓音似乎都是破損的,沙啞而難聽,“今日外頭不安甯,王爺叫屬下接王妃回府。”
秦寶扇聽及此,也覺得不對。
尋常銅七是不露面的。
顧長浔讓銅七來接她,而不是讓董青來,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王爺可是出事了?”
“王妃放心,王爺尚且無事。”
那便好,她放了心。
而到了府中,她才恍然覺得自己是白擔心了。
隻見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之中,顧長浔正坐在椅子上飲酒,他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隻拿着酒杯的手背出現了一道血痕。
而他面前,跪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
據銅七說,是來行刺的殺手。
“殿下。”
“寶扇來了。”他朝她招招手,“過來。”
秦寶扇見着眼前這個五花大綁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那人身上好幾處刀傷,頭發散亂,看不清臉。這個人,該不是烏川吧?若真是烏川,她應該怎麼辦?
希望此人不是烏川吧,那樣,她或許還能通過對方,摸清楚烏川的位置。
于是她便走上去,“殿下有何吩咐。”
卻隻見他從旁邊,拿起一把匕首,遞給她,“殺人,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