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開口,卻沒有直接回答,“主子放心,阿碧定為您想法遮掩住。主子天生麗質,中午休息一會,定然能好了。”
而秦寶扇看着鏡中的自己,腦中卻是飛速地在運轉,昨夜這般行事,今日定然不能再繼續了。不僅是一個大工程,若是被人發現了,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偷雞不成蝕把米。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十分嫌棄自己,她如今倒是還變成個偷兒了?
阿碧見着她皺眉頭,便停下手中的動作,“主子可是不喜歡今日的裝扮?”
“沒有,沒有,”她看着鏡子當中的自己,左右看了看,“很好。阿碧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得了秦寶扇的誇獎,阿碧臉上也多了幾分喜悅,“主子放心,阿碧定将您每日都打扮得如天仙一般,叫咱們王爺見了都挪不動步子。”
秦寶扇聽了,也忍俊不禁。
隻是她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若是烏川真的死了,定不會在亂葬崗,而是在府内那塊空地了。她挖不出來,隻能告訴陳綿綿,讓她派人來,這對陳綿綿來說并不是一個多難的事情,但是若是烏川還活着,定是被囚禁在某一處了,“殿下今日又要進宮了?”
“是的,主子。最近官家喚得勤,”阿碧悄悄湊到秦寶扇耳邊,小聲道,“我聽董管事說,是去研究戰事。世人都知道,咱們王爺是要拿下幽州之人,想必,就是去研究那些呢。”
幽州。
秦寶扇看着窗外,算算日子,離上輩子他攻下幽州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了。
“好了,主子,化好了。您瞧!”
秦寶扇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生出一個主意,“阿碧,幫我再換一身衣裳。”
早膳的時候,顧長浔并未瞧見秦寶扇,吃了好一會,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董青日日都跟在他身邊,自然是知道對方為什麼如此,便趕緊回答,“側妃今日一直在烏金殿中,可需要屬下……”
“不必了,”他昨夜也想了,她秦寶扇跟他确實是不一樣的,從小到大就是一隻金絲雀。他這麼緊逼她,怕是也有些揠苗助長之效,“昨日定是吓着她了,你喚人好好備一份吃食,給側妃送過去。”
“是。”
“等等,再帶個郎中去,給側妃請個脈。孤今日有事,晚間去瞧她。”
這一席話,聽得董青是一愣一愣的。
秦寶扇第一次攔馬車的時候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殿下不是厭煩這個模樣的嗎?什麼時候開始還關懷上她了?
而另一頭的秦寶扇,聽到這個,高興極了。
阿碧也高興,差點沒有鼓起掌來。
他說,他夜間來瞧她。
不用他來瞧,她自己過去。
于是晚膳過後,秦寶扇就乖乖地等在顧長浔的寝殿門口了。因着白天顧長浔的傳話,門口的守衛和不知道藏在何處的銅七便沒有阻攔,直接放了秦寶扇進去等。
她進了屋中,确定四周是安全的之後,便徑直走向了床榻。
隔着綿軟的褥子,她敲了敲,雙眸陡亮。
這下面的确是空心的。
秦寶扇将褥子掀開,四處找那密室的機關,卻始終找不到。她回憶起來,上次也是這般,并無發現。
如今她找得這麼仔細了,依然無所獲。怕那機關并不在床上。于是她起身,看着床柱。也沒有。
莫不是……?她将視線挪到了地面。
于是她趴下身子,果然見着,那床底的木頭中間,有一個凹槽。
她既緊張又興奮,對準凹槽按了下去。隻聽得靈巧的一聲啪嗒聲,床中間出現了一條縫隙。
秦寶扇咽了一口口水,趴到床上,緩緩将床上的暗格打開。
而秦寶扇的興奮,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那裡頭并非是一個暗道,隻有一個暗箱子。
裡頭放着一件女子的血衣和一個荷包。
這是?
看着衣裳的樣式和料子,主人應當是非富即貴。上面的血迹因為時日久遠,已經發黑。秦寶扇看着那件陳舊的衣裳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力量促使她伸出手,在其上摸了摸。
那衣裳的紋理繁複凸起,走線靈巧流暢。她細細摩挲着,竟然在袖口發現了一行被繡上去的小字:南無般若化邪魔。
平安經當中的一個句子,但是繡在這衣服上,倒是顯得十分奇怪。
她正還想去看看那荷包,但是殿外陡然傳出來的聲音吓了她一跳,“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