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聖路!”
有人尖叫了起來!場面開始混亂。
“是聖路大人!是聖路大人!”
“不!是大惡魔。”
“對!他是惡魔!”
“推翻教皇,聖路大人才是我們的神主!”
“你們已經完全被惡魔迷惑了!”
沈繼站在窗後,看着這一場曆史風暴的變革。
當看見聖路的身影出現在教堂中,他的眉頭一皺。
兩人之間至少有五百米距離,中間還隔着一片鐵絲網和一面斜斜的屋頂,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上半身。
借助精神感知,沈繼将眼前的景象不斷放大,視線變得清晰。
可以說,十八年來,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态下看到聖路。
他的身形勁健,穿着黑色的長款西裝,一種從骨骼裡透出的冷白,渾身散發病态的神經質美感,眼神深邃冷酷,吸引無數人前仆後繼。
聖路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壁畫上那位被虐殺的幼童的瞳孔中心。
城市的燈光惶惶不安地照耀着,聖路站在幼童驚恐的眼中,承載着全世界的目光。
隻有日夜趕赴工程的工匠們知道,他們一鑿一斧雕刻出來的就是當今的教皇,而不是什麼罪惡之牆。
要知道,為了完成這面曠世壁畫,他們用了四年時間才完成。
可為何一夜之間全變了樣?當今世上有這樣恐怖力量的,隻有沙星組織和聖路大人。
“一定是神的恩旨!這是神的旨意!聖路大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教皇!”一位工匠高呼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也呼和起來。
沈繼的雙眼盯着教堂中的身影, 36歲的聖路,那是怎樣的存在,被稱為堪比隕石天降的惡魔,戰力和精神力已達巅峰期,擁有絕無僅有的通感力和強大異能。
他手中的沙星組織,是連歌雅政府都頭疼的地步,不可一世的巨神教也隻在他揮手間覆滅。
要想在這種情況殺死聖路,沈繼也知道自己的機會渺茫。
精神力從他的身體中迅速剝出,仿佛蜘蛛絲一般在風中淩亂的飄蕩着。
這種絲線末端能感知到周圍的陌生力量。
這附近顯然沒有任何防禦。
聖路垂眸看向底下,他看向了教皇,聲音平靜帶着笑意,卻穿透了每個人的胸膛:“這幅壁畫就代表教皇的‘功績’,每一處都戳中了教皇大人的性趣點,讓我猜猜,您現在應該興奮了吧。”
他一開口,世界安靜下來,所有人驚愕地看着教皇。
教皇面色煞白,冷笑:“聖路,妄想以世人的罪惡來強加在我頭上,歌雅人民絕不會聽信惡魔言論。”
教徒們臉色激動:“惡魔!你休想蠱惑人心!教皇大人是神選之人!而你,是惡魔化身而來!”
聖路的眼神失去了唯一的一點耐心,穿透了教皇的心思和意識:“是的,為了不冤枉教皇大人,請允許人們把教皇的褲子脫下來。”
沙星的兩個成員直接從教堂上淩空跳下,落到教皇身邊。
瘋狂的教徒們想要擁護教皇,但已經晚了,那兩人落地時,一手一邊抓住了教皇華麗的教袍,向兩旁一跳一扯,布料被撕開。
在衆人驚疑詫異的目光中,教皇臃腫的身軀暴露在神像目光之下。
是什麼不堪入目地昂揚着。
與壁畫上流淚的兒童形成諷刺的對比。
轟然的一聲,什麼東西倒塌了,底下的人們失望地叫嚷起來。
一些執迷不悟的教徒還想拯救他們的教皇,這卻使得被背叛的人們更加憤怒。
兩方的人馬混亂,教皇幾乎就要被撕成兩半。
站在窗欄邊緣的沈繼,看着眼前這幅墨彩濃重的曆史卷軸。
他以精神力聚焦逼近教堂上的惡魔,全神貫注。
現在,沙星組織中,有幾位成員也下場了,聖路的身旁最後隻有兩位忠實的使者,形成一個完美的三角形。
還有機會的。
沈繼的精神力由散亂逐漸繃緊,猶如弦上箭,伺機而動。
風吹起惡魔的白色長發,路邊的燈光被人們沖撞,閃爍了一下,有人開車撞向了教堂前的神像,這時候,聖路轉身坐在教皇純金的椅子上。
就是現在!
沈繼凝力一放,精神力的光瘋速穿破了夜晚的雲霧,映着身旁兩名使者來不及驚詫的瞳光,劃過聖路的耳邊。
這明亮的一點光芒截斷了他一縷白發,随後擊穿了他金椅的靠背。
幾縷白色發絲在金燦燦的教堂内乍然散開。
失敗了……
沈繼心頭一緊。
聖路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他——沈繼确定他在看着自己,那雙冰涼的眼睛血紅迸發出興奮不已的光芒。
隔着五百米,他的視線如同兩道閃電穿破了河道上的迷霧和鐵絲網,準确擊中了自己的眼睛。
沈繼怔了一下。他确定對方沒有用精神感知,而是單純以肉眼精準捕捉到了自己。
教堂上的惡魔,在興奮過後,嘴唇顫抖着,他顯出一種被背叛的傷心:“真的要殺我嗎?寶貝……”
随即他露出一個病态貪婪的笑容。
這笑連同飄揚落下的斷發,完全籠罩着沈繼的視線。
沈繼的精神感知差點破了功,他連忙轉身穿過整座大樓,從另一端的窗戶一躍而下。
誰家好人隔着五百米外朝人發笑的。
這種純變态的笑,幾乎可以載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