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位衣着奇特的不速之客，韋恩莊園的管家處變不驚。他替他們付了車費，請他們在客廳稍候，并送上了茶點。

“老爺還在休息。莊園昨晚舉行了舞會，客人們淩晨才走。”管家解釋道。

“謝謝你，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鬓發已白，但身姿挺拔。當未曾謀面的達米安徑自叫出他的名字時，他連眉毛都不挑一下，隻是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在奧德莉坐着睡着之前，布魯斯·韋恩終于披着晨袍出現。他俊美優雅，又帶着不羁浪子的風度。他的長相和現代的布魯斯·韋恩一模一樣，很難相信是遺傳的力量。

“平行宇宙，一定是平行宇宙，”奧德莉立刻沒了困意，對達米安輕聲說。

達米安對此并不驚訝。他對多元宇宙早有了解，在讀過報紙後便意識到這個世界和他們的世界有着扭曲的相似。這位布魯斯多半也是蝙蝠俠。

介紹了兩人的名字後，達米安提出要和布魯斯單獨去書房交談。布魯斯毫無防備心地答應了，還體貼地對奧德莉說：“奧德莉小姐，你如果覺得無聊的話，阿福可以陪你在花園逛逛。”

到了書房後，達米安開門見山，直接和另一個時空的父親攤牌。面對這個自稱是自己同位體兒子的少年，布魯斯的反應是瞪大雙眼，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如果蝙蝠俠打定主意要裝傻，沒人能用言語說服他。達米安幾步走到書房一側的古董落地鐘前，打開表盤上的玻璃罩，将時間撥至10點48分。

達米安在賭兩個世界的相似程度，他賭赢了。在聽見通道開啟的齒輪轉動聲音之前，他已經用餘光看見布魯斯微微顫動卻最終沒有擡起的手指。

布魯斯坐在原處，猶如一尊雕像。達米安望着他，指着通道問：“你是否想說，你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達米安等了一秒，又說：“你要是再編出一些理由，我就把你綁下去。我正好想參觀一下這裡的蝙蝠洞，看看和我父親的有什麼不同。”

布魯斯微微歎氣，默認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他起身關閉通道，再次轉過身時，他身上輕佻的花花公子氣息已經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蝙蝠俠的沉重。

達米安很清楚，他相信了自己，但同時完全沒有放下戒備——典型的蝙蝠俠行為。

布魯斯不贊同地說：“你的父親竟然告訴了你，你還是個孩子。”

達米安不以為然：“我已經十六歲了，精通各式各樣的武術和武器使用。十歲之前，我就能砍下一隻老虎的腦袋。”

布魯斯聽完，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的神情讓達米安回憶起自己剛到哥譚的時候，父親經常因自己要求參與夜巡而露出類似的神色。他不得不為了能做羅賓而答應父親的諸多要求，比如他明明有多個博士學位的知識水平，白天卻不得不去哥譚中學讀書，忍受周圍智商平庸的同學，以便“了解普通人的生活”。

幾年過去，達米安已經理解了父親的用心，兩人也不再三句話一小吵，五句話一大吵。但看到布魯斯的表情，達米安忍不住想挑釁他一下：“我是蝙蝠披風無可争議的繼承者。”他在對着眼前之人說話，也是在對自己的父親說話。

真是太孝順了，你的父親可能還正在當打之年，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替他考慮得如此長遠嗎？

布魯斯心裡這樣想，但看見達米安由于自己的嚴肅表情而變得氣呼呼的，他主動換了話題：“奧德莉小姐對我們的身份不知情吧？所以你才要和我單獨談話。”

“在穿越前五分鐘，我才第一次見到她，”達米安說，“她的身後忽然出現可怖的漩渦，我伸手想拉住她，卻被無形的力量一起吸走。然後我們就到了哥譚東區的小巷。” 他省略掉拉撒路池的背景，布魯斯注意到這一處有意的省略，但并未追問。

“你覺得穿越是她的原因嗎？”

“那是最大的可能。”達米安說。

“也許是某種魔法，”布魯斯思索着，“她是魔法師嗎？”

“她自稱是調查員。”達米安說，“我對這個職業有所耳聞，他們通常是修行無形之術之人。不過她看起來沒什麼經驗，可能隻是初窺門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