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憑實力赢的。”奧德莉理直氣壯地說。她當然知道彼得也對自己放水了——彼得的反應能力已經不是普通人的水平了,就好比如果超人和她百米賽跑,不讓她先跑出去九十九米的話,還有必要比賽嗎?但她毫無自知之明地認為相較于對哈利,彼得對自己隻是略微手下留情。
這次哈利轉過頭,給她一個“聽聽你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的眼神。
開學後,奧德莉和愛麗絲在密大宿舍重逢,講起各自的實習經曆,各有一把辛酸淚。
愛麗絲跟着費爾南德·阿什利教授租了一艘漁船,兩人從挪威的一個小港口出發,靠着教授手中沒有指針的黃銅羅盤追上了赫柏·斯坦頓号。那艘以某種未知能量為動力的大船看起來老舊,卻并不破敗,上面有不少乘客,有些甚至看起來是長期住戶。阿什利教授和她在船上住了幾周,與其他乘客社交(“天知道他們是不是活人,也許他們不是人類”,愛麗絲苦着臉說),還幫着迎戰海盜(“他們肯定不是索馬裡海盜,那身裝束更像是從加勒比海盜的片場跑出來的”)。實習結束前,阿什利教授要求她去“獲得”一件無人看守的密教貨物。
“确實無‘人’看守,”愛麗絲恨恨地說,“看守的是一頭地獄三頭犬。我被它追得差點跳海。”
奧德莉同情地安慰她幾句,然後分享了自己的中東之行,以及被要求去刺客聯盟取得拉撒路池水的經曆。
“密大根本就是個盜賊聯盟吧!”兩個人無語凝噎。
“明年的實習,我一定要找一個在陸地上的,”愛麗絲說,“你不知道在漁船上我吐了多少次。”
“最好是一個在現代大城市的文職,”奧德莉補充道。
大二暑假的實習,奧德莉選了一個科研類别的文職,地址也是确實是在一個現代大城市。
葛麗琴·維斯勒醫生以最優等的成績從密大畢業後,在伊麗莎白·阿卡姆精神病患犯罪瘋人院工作十餘年,發表過許多廣受推崇的心理學論文。奧德莉在大二下學期聽了她的講座之後,覺得她的研究非常有深度,研究對象都具有罕見的特色,因此在看到她發起的實習項目後立刻報了名。
阿卡姆瘋人院位于哥譚郊區,雖然哥譚的治安風評不太好,但遠離主城區應該比較安全。新聞上說蝙蝠俠會把一些犯人親自押送到那裡,在那裡實習也許還能見到偶像。奧德莉這樣想着,完全不知道哥譚新聞在韋恩集團的控制下,省略掉了多少關于邪惡反派的細節。
由于航班延誤,奧德莉出機場時已經接近午夜,沒什麼出租車在出口等客人。她站在那塊寫着“歡迎來到哥譚”的霓虹燈牌下等了很久,終于有一輛破舊的車停在她面前。
司機下車幫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他戴着一副茶色眼鏡,身穿條紋襯衫和格子西裝,頭發和胡子都修剪得很精細。這個造型不太像在半夜勤懇工作的出租車司機,倒更像要去酒吧蹦迪的無業遊民。
奧德莉好奇地多看了兩眼,随口說:“哥譚的機場和其他地方真不一樣,紐約機場外面随時都有排着隊等候客人的出租車。”
“哥譚很少有午夜到達的航班。”司機坐回駕駛位。
“我的飛機延誤了六個小時,”奧德莉郁悶地說,坐進後排。“請送我去阿卡姆瘋人院。”
司機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啟動了車子。奧德莉見他遲疑,原本有些擔心他會不願意去阿卡姆瘋人院,但這位哥譚人看起來淳樸又膽大,對此根本不忌諱。導航顯示車程将近一小時,奧德莉便和司機閑聊起來。
“您這樣年輕的小姐,去阿卡姆做什麼?現在可不是探視時間。”
“哦,我不認識那裡的病人,”奧德莉說。“我是去暑假實習的。”
“那您一定是學習心理學或精神病學的。”司機說。
“算是吧。”奧德莉含混回答,“維斯勒醫生在準備一篇心理學的論文,需要一個助手幫忙采訪病人和整理資料。”
“阿卡姆的病人可是很危險的,您要小心啊。”司機說。
“謝謝您的提醒。我想醫院一定有一系列措施來預防病人的暴力行為吧。”
“捆綁床可不一定能困住他們。”司機咕哝着。“您要住在那裡嗎?那附近沒什麼出租公寓。”
“是的,維斯勒醫生已經幫我申請宿舍了。”
“那您可一定要嘗嘗阿卡姆食堂的意大利面,特别好吃。”
“好的,我一定試試。”
一個熱心的哥譚人。奧德莉心想,瞥見後排座椅前的塑料隔闆上貼着的司機信息——火柴·馬龍——但是名字真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