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中東的時候，認為一隻遠在美國的流浪貓會變成人出現在那裡？真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測。”達米安慢悠悠地說。

“達米安，我現在是一隻薩摩耶。”奧德莉郁悶地說。“我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我撒謊，你不要再問啦。”

達米安被她的理直氣壯逗樂了，見她真的不肯說，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吃飯。

奧德莉自以為很隐蔽，實則像一座大山一樣蹭到達米安旁邊，說：“你呢？你覺得我更像是什麼動物？”

達米安以前其實沒想過這個問題，看到奧德莉歪着頭對他微笑着，又想到她剛才橫沖直撞的樣子，他覺得她變成薩摩耶非常合理。

聽了他的評價後，奧德莉自動把所有形容詞理解為褒義詞，高興地搖尾巴，還對達米安說：“我感覺我的尾巴像個螺旋槳，可惜我摸不到。你快替我摸摸。”

達米安依言伸出貓爪，認認真真地摸了幾下，贊同道：“手感真的很好。蓬松又柔軟。”

奧德莉也去摸摸達米安的尾巴，說：“你的也不錯。雖然沒有我的蓬松，但是很有力量，感覺可以作為武器。”

吃飽喝足之後，奧德莉又有精神了，提出要玩疊疊樂。其實就是奧德莉把超人壓在最下面，然後頭上頂着達米安。

“有點傻。”達米安評價，但還是同意了，并且翻譯給超人聽。

超人的脾氣很好，變成薩摩耶之後也一樣。他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讓奧德莉跳到他的背上，然後等達米安跳到奧德莉的頭上。

“超人清醒後會不會生氣？”奧德莉的理智短暫地上線了幾秒。

“不會的。”達米安肯定地說。

“那你幫我告訴他，請他帶着我們飛起來。”奧德莉又陷入純粹的玩樂情緒中。“但是不要飛得太高，我變成狗狗之後有點暈高。”

超人體貼地慢慢飛起來，很穩當地飄在空中。奧德莉适應了之後，又要求超人加速以及上下移動，超人一一滿足。兩隻薩摩耶玩得不亦樂乎，達米安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快樂，但一直陪着奧德莉為她做翻譯。

最後奧德莉玩累了，趴到地上打盹。達米安蹲坐在她旁邊，像是一個小小的忠誠護衛。

“幾點了？”奧德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先去喝了點水，又趴回去了。超人在房間的另一邊睡得正香，聽到動靜隻是微微睜開眼，又繼續睡了。

“淩晨三點。”達米安窩在奧德莉的腦袋邊上，用頭蹭了蹭她的頭。

“哦，那還要兩個小時才能變回去。”奧德莉慢吞吞地說。“你一直沒睡嗎？”

“我不困。”達米安說。“你睡吧。”

達米安其實也有點困了，尤其是看到奧德莉在旁邊睡得那麼香甜，平穩的呼吸聲有一種催眠的功效。但他擔心超人跑出去撞上别人，覺得自己還是守夜更安心。

“那你能不能提前叫醒我？我擔心變回人之後沒有及時醒來，這樣睡在地上會渾身都疼的。我明早還要上班呢。”

“沒問題。”達米安說。奧德莉在變成狗狗之後明顯腦回路簡單了很多，但依然惦記着第二天要上班，真是可歌可泣的打工人精神。

“還有超人，别忘了也叫他。”奧德莉已經半夢半醒了。

“放心吧。”達米安又蹭蹭她。

依偎在十分可靠的達米安旁邊，奧德莉安心地再一次陷入夢鄉。

月光下，奧德莉就像一片巨大的、溫暖的潔白雲朵。達米安望着她出神了一會兒，很想去摸摸她毛絨絨的耳朵，天人交戰許久，他終于慢慢伸出一隻貓爪，卻在即将碰到時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打鬧時的肢體接觸是一回事，但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如果他偷偷地去摸她的耳朵，就好像一切都變了質。

達米安默默地坐在那裡，在恢複人形的時刻快到來時叫醒了奧德莉和超人。

“我好困。”奧德莉閉着眼睛說。她從來沒意識到狗狗這麼愛睡覺。超人也是一副睜不開眼的樣子。

對付這樣的薩摩耶，達米安當然有辦法。他叼着兩塊香腸分别放在兩隻狗狗鼻子前，看着他倆嗅聞幾下之後忽然坐起來，激動地原地轉圈感謝上天的饋贈。

恢複人形後，奧德莉和超人回想起發生的事情，一個比一個尴尬。超人強撐着道謝，然後沖向天空飛走了。

奧德莉也很想馬上傳送離開，但走之前還是堅強地叮囑：“記得把監控錄像存好，給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