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照螢裝傻:“皇上,臣婦不明白您的意思,玉玺不該在宮中嗎?”
葉衡的目光落在她梳得一絲不苟的夫人發髻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冷冽如寒冰:“你可知私藏玉玺是何等大罪?”
孟照螢不卑不亢說道:“皇上,臣婦已經說得明白,不明白玉玺去向。”
以前二人之前也有過争吵,她也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沒成想,即使他已經成為皇帝,她依然是這壞脾氣。不像旁人,與他說話時畏畏縮縮,生怕觸怒了自己。
葉衡心上動容,從懷中掏出一支碧玉簪,遞給孟照螢
“這支碧玉簪,是當日禦花園中,你替我解圍時遺落的。這麼些年來,朕一直留着。”葉衡見她不接,也不惱,隻是将碧玉簪輕輕放到桌上,“如果不是......你已經成為朕的發妻。”
聽他聲音軟下來,孟照螢佯裝心有動容,不再與他針鋒相對。她軟聲道:“現在再說那些有什麼意思?”
葉衡沉默。
孟照螢歎了口氣,又道:“密诏确實是我尋到的,交給梅輕竹,給她保命用。我确實不曾見過傳國玉玺,你找錯人了。”
“你可知,北戎戰事吃緊,賀銘不一定回得來?”
“你什麼意思?”孟照螢警惕道。
葉衡看着她,緩緩開口:“國庫空虛。賀夫人如此聰慧,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若是賀銘失守,北戎人攻入京城,你将是大周的罪人。百年之後,你有何顔面去見你葉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朕想跟賀夫人商量個事。”
“皇上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便是。”
“朕知道,賀夫人名下産業遍布大周各地,财力雄厚。如今北戎戰事吃緊,國庫空虛,希望賀夫人能慷慨解囊,助大周一臂之力。”
孟照螢心中冷笑,果然是為了錢。她早料到皇帝會打她财産的主意,心中早已盤算好對策。她故作猶豫,輕聲道:“皇上,臣婦不過一介商賈,之前雖有些積蓄,但在興建圖書館和收容所之後,銀子花銷如流水,如今所剩不多,恐怕難以解朝廷之困。”
葉衡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仍然笑着看向孟照螢:“賀夫人何必謙虛,你就算不為大周着想,也該為自己夫君着想。”
孟照螢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葉衡:“事到如今,我便不瞞着皇上了。其實此前,我被家中逼婚,不勝其煩,才與賀将軍協議成婚。成婚前,賀将軍便已經寫好和離書交付與我。”
協議成婚!
葉衡一喜,差點站起身來:“照螢,朕并非要你傾家蕩産,隻是希望你能拿出部分資金,助朕渡過難關。若是你願意,真可以答應你,日後必定加倍償還。”
葉衡的承諾,在孟照螢眼中不過是一紙空文。屆時,誰敢向皇帝催賬?她輕輕搖頭,直視葉衡的目光,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我可以将手上現銀全部充入國庫。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葉衡:“照螢,你說便是。”
“我要當皇後。”孟照螢厲聲道,“想辦法讓孟雅君假死,從此隻能過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孟雅君資質一般,難當後宮之主。葉衡早有充盈後宮的想法,他看向孟照螢:“朕以為,你會想讓雅君的性命。”
“雅君,畢竟是我的妹妹。”
葉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對孟照螢的提議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照螢,還是心軟。”
“屆時,我給你重新拟個身份吧。”
孟照螢搖頭:“不必了,我不需要封後大典。你直接下旨封後便是,我為大周百姓做了這麼多事,早就是她們心中實至名歸的皇後。”
葉衡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随後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他回頭看了孟照螢依言,意味深長地說道:“照螢聰慧過人,又心系百姓。有你為後,是百姓的福氣。”
葉衡離開後,孟照螢長舒了一口氣,她起身來到窗邊。窗外熱浪撲面襲來,擾得人心中煩悶不已。她看向流螢齋外,沿街乞讨的老人蜷縮在牆角,手中捧着破碗,目光呆滞,隻覺心中依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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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欽天監夜觀天象,稱“星鬥璀璨,紫微星動。大周天命皇後,現于京城西邊。”若她入宮,五年之内,大周百姓家中存銀必定翻倍。
坊間議論紛紛之時,突然有成百上千的鳥群,向賀府飛去。
“難道,賀夫人便是吉兆所言天命皇後?”
“肯定是了,這不就是百鳥朝鳳嗎?”
“賀夫人為百姓做了那麼多,她若是做皇後,我老王第一個擁護她!”
“那賀将軍怎麼辦?”
“......”
“隻能委屈賀将軍了。”
“上天說的最大嘛!”
“就是,我就一個普通老百姓,我管得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