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尋常人也不會因為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就随機抓一個亂親。”
“…哈倫!”
“我當時…也沒有覺得被冒犯,隻是有點羨慕。”哈倫目光愈發柔和。
“羨慕什麼?”
“有煩惱的人不幸福,但是能把煩惱說明白、說出口,也并不容易。”
“…這算什麼…”莫溫嘀咕道。
“那你呢?”
“我可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見色也是喜歡。”
莫溫難得和哈倫視線相對那麼久。
和這時有時無的膽子相處起來也挺有趣的。
地面忽然震動。
莫溫猛地看向村中心的方向。
那裡有一股強烈的魔法波動。
好像是維克瑟。
“我去看一眼。”
雖然這幾天有點躲着他,但如果有事情,莫溫還是要去。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拱起的高高的土屏障,在縫隙中,時不時地有綠色的細枝抽動。
幾天不見,龍血樹變化那麼大嗎?
卡修安沒走的時候和她強調過,平日用魔法修複植物沒什麼關系,但少碰不正常的龍血樹。
天使與惡魔隻在一線之間,龍血樹就是這樣。
它遲遲恢複不到正常狀态,那就是要瘋狂汲取周圍能量。
甚至在有了一定能量積攢後,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嘗試。
莫溫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它恢複正常了。
她邊快速接近,邊催動魔法。
她十指交疊,呈一個倒三角狀,周圍樹木微微晃動,忽然發動生長倒向龍血樹的方向。
植物的問題,就由植物來解決。
龍血樹幾乎不會幹擾周圍其他植株,隻是一味地吸食路過活動的生物的生命力。
維克瑟那邊的壓力小了一點,這才騰出空來說話:“龍血樹突然發狂,這是怎麼了?”
“大概…到瓶頸期了,剛才沒鬧出事吧?”
“沒有沒有,我反應快。”維克瑟嘿嘿憨笑,“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
莫溫也不知道。
此刻的龍血樹極其抗拒和她交流,像是完全對立的仇敵一樣。
眼睛一掃,地上有些斷了的樹枝子,她撿來一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文,又刺破了手指。
血珠漂浮空中,漸漸填滿了符文形狀。
再一推,符文出現在龍血樹樹皮上。
震蕩漸漸停了下來。
“用血畫符文…”維克瑟猶猶豫豫地開口。
“我知道,看着不像正經魔法。”莫溫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用能力之外的高階魔法,血是最好的媒介。”
維克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能指責别人冒險為之的幫助。
村民們慢慢現身,對危險的本能敏銳讓他們迅速遠離混亂的中心,此刻又都嗅到了安全的味道。
維克瑟安定好局面,村子又恢複了甯靜。
莫溫也正要離開,卻被很小的聲音叫住。
“你…要離開嗎?”
莫溫回頭:“還沒想好,那您呢?”
維克瑟歎了口氣:“不走了,森林很大,但這麼深入又便于隐蔽的地方并不好找。不論是我…還是他們,已經習慣在這裡了。”
“也很好,不用奔波。”莫溫随口回應,但看着維克瑟的表情,她也正色了一些,“上次的事,希望您别放在心上。過去的事既然不可挽回,那我們都向前看。”
“…嗯。”
維克瑟皺巴的臉似乎永遠無法舒展,隻是有時皮膚堆砌的方向不同。
“回去休息吧,今天謝謝了。哈倫來找你了。”
哈倫跑得慢,等他過來,這裡已經沒事了。
“我得快點好起來,不然跟不上你。”他有些自嘲,但說得又十分真誠。
莫溫覺得他在裝委屈,又覺得有些好笑:“…走啦!回去做飯。”
仿佛龍血樹的發狂隻是個小插曲,一切都十分平靜。
但莫溫一覺睡到了轉天傍晚才艱難轉醒。
哈倫守着她,就像守着一具會呼吸的屍體,會魔法的村民被他喊來圍成一圈,大眼瞪小眼地盯着也束手無策。
“你怎麼了?”他難掩擔憂。
莫溫說不清楚,隻覺得渾身疲憊,還帶有揮之不去的真實酸痛感。
“我好像…和龍血樹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