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約定時間,
“我在A口等你”
看完信息溫玉照收起手機走向A口,見到顯眼的那人倚在牆邊,低着頭視線落在手機,似乎感應到什麼擡起頭。
人流如織,那樣多的陌生面孔,沒有誰為誰靠岸,隻有來人映着自己的臉。
沈初弦倏地笑逐顔開,揚手招得歡快。
“這兒!”
溫玉照莞然而笑,擡手揮了揮走去。
“等多久了?”
沈初弦故意揉揉脖子:“剛到。”
溫玉照笑他學人裝酷,擡手給他脖子捏了兩下,這勁還挺舒爽。
“帶路。”
兩人離得近,風無形,沈初弦卻透過溫玉照的發絲看出它的雀躍,視線下移瞥見他還背着包。
“你帶了什麼?”
溫玉照沒細說,腳步也不停:“進口貨。”
沈初弦僵了一瞬,腦内閃過數種猜測:“什麼進口貨?你這是…?你學習壓力是不是很大?但是别做傻事啊…”
溫玉照不知道沈初弦想些什麼,陡然停下腳步,側目望去:
“英語作業。”
“喔!”
溫玉照想不怪梁辰說和你玩降智呢…不盯着點怕是會被人騙。
抵了目的地,沈初弦家挺大,但裝修無奇,似乎沒下功夫,溫玉照輕聲不知說給誰聽:“打擾了。”
進了門他顧視覺得缺點什麼,被沈初弦領進房間,他懂了。
設施是齊全,桌上零散放置了筆記本,多的就沒什麼,看不出人喜好,這裡像塊停止走針的懷表,安靜留在過去。
溫玉照愈發覺得來這兒是對的,他不能眼見着有同學在他跟前精神惡化,降智可能隻是第一步。
“這裡平常有人住嗎?”
“沒有,我爸媽都在國外不常回來,所以我比較喜歡住宿舍。”
這下溫玉照心生憐意,他想着他家小太陽五年級就離開自己身邊,幸好還有奶奶照顧,不然如沈初弦一般節日還得找同學過。
溫玉照拍拍人肩:“沒事,有我。”
沈初弦發覺氣氛不對,但聽他這一說又樂得不想多。
“所以我們今天做什麼?”
“你不是帶了作業來着?”
溫玉照撫上椅背,平滑無異:“可以坐嗎?”
沈初弦忙點着頭幫人移開,看他慢條斯理坐下。
“那你呢?想做什麼。”
沈初弦其實想過些活動,又怕他不喜歡。
“我都行,不挑的。”
語畢,某座冰川如往常般融了滴水珠,倏地随風飛躍而下,穿破湖面。
“你可以挑。”
……
“啊、又輸了。”
溫玉照稍稍側身,沒給人留正臉,他懷疑是沈初弦家電腦成了精偏袒他,雖說是自己讓人找事兒做,這下也不想再玩。
沈初弦樂了,他當溫玉照是偶有逗弄心思的小公子,原來是眼珠比琥珀閃耀的漂亮小貓。
對待溫玉照他總想順着讓人開心,悠悠勾他衣角,笑意顯而易見:
“班長大人,換個遊戲好不好?”
見他不理,悄然起身,輕腳走去搭着椅背蹲到人面前。
瞧見小貓一瞬瞪圓了眼,似是覺得丢人動動嘴到底沒說出話。
溫玉照坐正來,好似沒發生什麼:“返校要月考了。”
沈初弦理會,眼裡難得有狡黠:“我看你寫作業?”
“我複印了。”溫玉照早料他沒想着作業,扳回一局,語氣都輕快些。
沈初弦接着英語卷,他英語不差,可有誰樂意在這兒寫作業呢…
噢,有的。
溫玉照标好分段審着題幹,筆尖劃過試卷圈下關鍵詞,沙沙作響。
他寫題不快,更像謹慎夜行,過于集中此處時注意不到旁的,以至于有人睡得香也不知。
沈初弦其實勉強自己寫了,卻總愛往旁邊人看去,他知道自己假期寫得完作業,也不急。
那玻璃珠轉動,他看得出神,忽明忽暗的。
等溫玉照寫完閱讀題了才發覺一團黑毛線攤在桌上,他伸着食指點人手臂:“醒醒,别睡這兒。”
“昨晚沒睡好?”
“一點點…”
溫玉照當他覺得無趣才睡的,收了作業思索着不然出門去,正巧是午餐時間。
“出去吃飯?”
沈初弦也動得快,領他下樓去以前回家常吃的飯館。
“你有忌口嗎?”
“不要蔥姜蒜。”
沈初弦眉頭上挑:挑嘴小貓。
“林叔!”他進門沖人喊,“咦?”
收銀台坐着個年輕人,他擡頭看了眼,目光一頓:“沈初弦?還有…溫玉照?”
溫玉照反應倒不大,跟上學路上碰着同學一樣平常:“好巧,林頌一。”
沈初弦記得這名,跟溫玉照一起做班長來着…長這樣嗎?不記得了。
至于他為什麼坐這兒,都姓林,大抵和林叔有什麼關系。
很快後廚冒出位中年男人,手上還挂着水珠,應是剛洗,見着沈初弦便擦幹手笑呵着走出。
“初弦來了?”
想來是那位“林叔”,沈初弦笑得爽朗:“林叔,我帶朋友來吃飯。”
溫玉照邁上一步,眉眼溫和、爾雅一笑:“叔叔好,我是初弦的同學溫玉照。”
林叔琢磨這名兒,豁然握拳捶下掌心:
“玉照啊!你瞧我兒子,林頌一,你倆是一個班的吧?”
他手一勾給林頌一攬到跟前,又瞧瞧沈初弦:“哎?那初弦…”
“我們都在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