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溫玉照、玉照啊!”沈初弦還躺在浴缸裡,撈起溫玉照剛剛丢在水裡的毛巾,頭頂上的泡沫順着腦袋滑落,“先幫我沖個頭吧?”
“……”
溫玉照認命地坐了回去,繃着臉不出聲,剛才被惹急了,毛巾就一丢就要走。
也不是生氣,畢竟沈初弦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之前照顧他時也有過這種反應。
隻是這回沐浴露的事恰巧被戳破,緊接着這人就直直盯着自個兒的臉,輕緩揉按身子,直至——
“你在想什麼啊…!”
溫玉照将原本給沈初弦擦頭發的毛巾往那處一丢,憤然轉身。
“它自己…”
“閉眼閉嘴,洗臉。”
好不容易哄人回來,沈初弦乖乖收住,任由那雙手在臉上打圈地發泡。
視線不全漆黑,光透着眼皮成粉紅色,時而影影綽綽的,手指肚子壓得又軟又滑。
溫玉照有意慢吞吞地捏他臉,卻不是真要他痛,玩夠了在泡沫上劃出胡須,畫得他似個四不像,樂着不與他先前計較。
傻傻的,沒什麼壞心思。
“痛嗎?”
“我還能忍。”
沈初弦這半個月沒怎麼叫過痛,大部分是不說話,強忍着,這時溫玉照也會全心全意看着他。
“1”
“沈初弦你人呢,還不回宿舍收拾?”
沈初弦大手一揮,啪嗒啪嗒打下幾個字:
“已入住景區大别墅,勿念。”
“?”
梁辰睜大眼憂慮地朝何煦望去:“我手機好像壞了,沈初弦發的東西我複制到砍一刀沒反應啊。”
直至開學前一晚他倆也沒見着沈初弦:“退學了?”
“爬。”
第二日同桌倆一道來的。
“我去…兄弟你還活着嗎?”
“埋了,别問了。”
兩人親密友好地交流了一番,梁辰也不是那欺弱的小人,隻扯了幾句嘴皮。
“那你現在是不回寝室住了?”
溫玉照沒受二人影響,平靜解答:“過段時間方便再住宿,進樓和上下床都不太方便。”
梁辰眼睛轉了半圈想到什麼:“回家是有護工照顧沈初弦嗎?”
他搖頭:“我會照顧他。”
“什麼事情都?”
“嗯。”
梁辰撓撓頭,
诶?
好像要長腦子了。
他下意識往何煦那兒看去,正巧對上視線,沉默一瞬,兩人都露出豬拱白菜的笑容。
“别笑了,我夠飽了。”
梁辰那嘴角立刻一耷拉:“撐死你。”
待到體育課,這世界上最難受的人有了名。
“我也想下去…”
沈初弦央着溫玉照,“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把窗戶打開一點,你這段時間先坐着休息。”
溫玉照開了小半的窗,回來見他還不肯放棄,指腹在他頭發上慢撫:“乖乖待着。”
見他老實下來才收手,跟隊出去了。
今天天挺好,溫玉照擡眼望着窗,沒見人影,放了心,沈初弦還算是懂事的人。
“哥,我也能去你家裡玩嗎?”
盛衍伏在他耳邊,不掩期待。
“可以,什麼時候?”
“這周六可以嗎?”
“好。”
“班長!我們也想去!”
嘿嘿,看看怎麼氣一把沈初弦。
“行,你們定好時間告訴我。”
“等等,這周六是…14号?”
趕上情人節了。
“嘶…要麼周末?”
梁辰試着商量,遭了溫玉照與盛衍一番打量:“戀愛了?”
“不是…”
溫玉照見他瞄了何煦一眼,後者面色黑了些。
嗯?這倆人是…
“周末吧,周六我需要休息一天。”
到底是先出聲解了圍。
盛衍怪異地看了看兩人:藏什麼,我早看出來了,這下好了,還得多哄一回。
“你們幾個拿得好慢。”
林頌一過來,接過溫玉照手裡的排球,“走吧,去練練。”
“哥,那我先去找陸修遠了。”
“去吧,小心點。”
他目送弟弟奔向同桌,轉而與林頌一也找了空地兒,對掂起排球。
“沈初弦怎麼搞的?今早吓死我了。”
銜着玻璃珠的黑雁撲棱長翅忽上忽下:“過馬路被撞到了,胫骨骨折。”
“司機闖紅燈嗎?怎麼處理的?”
“他賠不起錢,目前正在我們家做事抵債。”
“怎麼聽起來像是賠償你們家?”
“因為一直是我們在照顧沈初弦,他要司機補償我們。”
“哦…竟然這麼仁慈。”
等紅點浮上手臂,緩下來直覺發燙。
“累死了…”
地上坐倒一大片,休息好嗡着買水去了。
“唐雲書最近怎麼樣?我寒假比較忙,聯系不多。”
溫玉照和林頌一靠坐在樹下談着天等人。
“這孩子學得挺快的,就是愛鑽牛角尖,犟驢。”
溫玉照低笑一聲:“我以為你還蠻樂在其中的。”
“什麼啊,煩都煩死了。”
他滿不在乎地嘟嚷,“等沈初弦好了你可快來幫我,我心髒脆弱,承受不住。”
“你先加油吧。”
餘光有人接近,以為是梁辰他們回來了,兩人擡頭看去卻見是位女孩,握着一瓶水來。
“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