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庸人敬惡不敬善,楊逍,想要做到沒有軟肋任人拿捏,唯有不在乎一切的東西,心有挂牽,無論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天荨難得正色地道:“太過重情重義有時候并不是什麼好事情。”
楊逍隻見她擡頭輕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無論是海裡的魚兒,還是天空中翺翔的鳥兒都不該被困住。”
他順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星空,卻見天上似乎有一道暗青色的身影略過,随之還有一聲長笑,楊逍不曾想那人竟然也來了,不由得歎了口氣,果真是宴無好宴,當下轉身說道:“走吧,鷹王又來了貴客,我們也當去打個招呼。”
天荨沒有說話,隻是跟在他身旁,向宴會廳而去,兩人一路無言,但到了宴會廳門口處,楊逍忽的止了腳步,天荨有些預料不及,差點兒沒刹住腳步撞到他身上去,卻見他眉頭微皺,便也凝神細聽。
其實也不用多仔細,因為屋裡那人也根本設想掩飾,大聲道:“我聽說殷老頭你今日設宴款待那姓楊的,怎麼?你也成了他那邊的人?也想做什麼一人之下的狗屁光明左使不成?”
殷天正也設想到竟然這殺星也跟着過來了,但人已到眼前,便也隻能拱手算是打個招呼:“韋蝠王。”
原來剛剛那飛身而過的人是明教另外一護教法王,青翼蝠王韋一笑,若說殷天正還與楊逍留幾分薄面,那韋一笑就當真是不管不顧,直接嚷道:“姓楊的遲遲不肯選出新教主,不就是想一個人說了算?我韋一笑今天在這兒說明白了,誰做教主都行,隻有他楊逍,不行!”
天荨不是明教中人,聽得此言不由挑了挑眉,無論是多少版的劇集都說了陽頂天失蹤後四大法王先後叛教,光明右使範遙也下落不明,整個明教全靠楊逍一人撐着,底下五行旗五散人皆不服調遣,平日在光明頂時就沒見過他有什麼休息的時間,今日又見他到處奔波忙碌,他這樣逍遙自在之人竟然也能耐下性子一一安排,她曾委婉地如剛剛一般勸他要多為自己而活,他卻輕歎一聲:“陽尊不在,就得有人安定人心,這些事情目前也唯有我能做,要是我不去做,誰也不去管,那明教才是真正的名存實亡。”
此時她站在門口,聽裡面人毫不顧忌地罵他狼子野心,心裡湧起幾分莫名的情緒,她平時對于不相關的事情總是懶得去搭理,即使為魔尊魔神的時候也是如此,畢竟,事必躬親的話,那她還要手下幹什麼?但此時的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擡步想要進去,被身邊的人一把拉住,她淡淡地道:“放手。”
楊逍聞言愣了下,随即神色淡淡地回道:“他是故意的。”
韋一笑乃是明教頂尖高手之一,他二人一路走來又設有刻意隐去行蹤,如何能不被屋裡衆人察覺?可是那些人皆不作聲,隻由韋一笑大放厥詞,分明根本設把他們放在眼裡,天荨臉色沉了沉,“我知道,你放手,你不放手的話,我就給你戴綠帽子。”
楊逍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瞬間被打斷了,神奇地變得明媚了幾分,尤其是看到她臉色沉了又沉,紅唇微抿的模樣時,他的心情就更好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心裡的感覺,竟乖乖地就松開了手,就見她擡步走進宴會廳裡,嗤笑了一聲,“在光明頂上住了一段時日,我還以為明教上下雖說算不上是真君子,但怎麼說也至少得是真小人吧,沒想到今一見,連真小人也算不上,全都是作婦人婆媽之事見不得光的長舌男,娘裡娘氣的娘炮,幹脆都回房間裡撚針繡花去吧。”
韋一笑等人沒看到楊逍怒氣沖沖地沖進來,倒看到美豔女人擡步緩進,待聽見她所說之言,無一例外地臉色都黑沉沉的,殷天正早就領教過這女人嘴巴的攻擊力,此時拉着殷野王,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殷野王收到老爹的暗示,便按耐下情緒,靜看事情發展。
韋一笑哪裡禁得住這樣的言語相向,當即紅了臉,就要沖上前去将那個美豔女人的血吸幹,卻見楊逍先他一步,将人護在身後,“内子脾性耿直,口不擇言,望韋蝠王不要與她一介婦人計較。”
天荨“哼”了一聲,從楊逍身後走出,掏出一個藥瓶往自己嘴裡怼,然後将藥喝光後,把空了的藥瓶扔到了一邊,大咧咧地往韋一笑身前湊,“來啊,你來吸我的血呗,我一非黃花閨女,你要是吸了我的血輕則拉肚子,重則……哼哼,我剛剛吞了毒藥了,你要是吸了我的血,你也會被毒死,你來啊。”
她說着還把自己白皙修長纖細的脖子往韋一笑那湊了湊,“你吸一口血,姑奶奶我保準你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痛足七七四十九日後腸穿肚爛而亡。”
許是她太過彪悍了,從未見過如此潑辣彪悍不知羞怯的女人,在場之人除了楊逍都愣在了當場,楊逍聽了後,急得就要拉着她去找胡青牛配置解藥,天荨卻撇了撇嘴,反握住他的手,“你急什麼,我有解藥,不過我放在一個除了我之外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反正我現在就不服解藥,姑奶奶我就是要看看韋龜蛋是不是真的要吸姑奶奶的血。”
殷天正聽見了天荨直接稱呼韋一笑做韋龜蛋,暗自幸災樂禍,和龜蛋相比較,他忽然覺得這女人之前對自己的取笑都顯得文雅多了,這麼一想,頓時心理平衡了,殷野王也是努力憋住笑。
韋一笑臉色像是吃了米田共一樣難受,進不是退也不是,弄得他怎麼選擇都不好,進退為難之際,卻聽那女人“哼”了一聲,雙手環胸,聲音冷冷淡淡地道:“不都覺得楊逍有私心想當教主嘛,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你們心服口服,前提是你們每個人得立下狀書。”
“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