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看見一道颀長的身影直直的穿過牆壁走進來。

顧霧還是那張臉，沒有變成怪物的迹象，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穿着校服的褲子。

而他斷掉的那隻手臂，斷掉的地方雖然已經沒了血，但是傷口依然觸目驚心的裸露在外。

姜晗書的心再次有了複雜的感覺。

他的視線艱難從他手臂處移開，鼻子裡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血腥氣，光裸的上半身也沾染了很多暗紅色粘稠的血迹。

姜晗書毫不懷疑這是真的顧霧回來了。

眼睛在看到顧霧後背的口子時，瞳孔瞬間一縮。

他撐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受傷了。”

即使到現在，姜晗書的聲音裡也透着淡淡的顫抖。

顧霧仔細的從上到下把他看一遍，看到他沒受傷，他才緩緩對上他的視線，眼眸幽深。

聽到姜晗書的問話，他勾起一抹淺笑，“擔心我？”

姜晗書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嗫嚅道：“沒。”

他走到剛剛躺着的地方，撕下來一節窗簾，然後看向他，說：“過來。”

顧霧走過去，背對他坐下。

姜晗書離近了才看到他的那道口子不是小傷，很深，深可見骨。

頓了頓，他開始為顧霧包紮。

從上到下，從左往右的纏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打結，姜晗書在看到那窗簾包紮的幾乎快要給顧霧穿了一件衣裳似的，有些紅了臉，他低低道：“沒包好，第一次。”

顧霧笑着說：“沒事，好看。”

他甚至還欣賞起來姜晗書給他包紮的一圈圈窗簾。

似乎很滿意，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沒下去過。

看他這樣，姜晗書臉更紅了。

顧霧與姜晗書面對面坐着，他灼熱的眼神盯的姜晗書有些不自在。

姜晗書呐呐開口：“你，去哪了，我醒來就沒看到你。”

“處理那些雜碎去了，”顧霧坦然道，“它們耽誤我們的二人世界，太吵。”

姜晗書沉默。

顧霧看着他，緩緩擡手，在即将摸到他臉的時候，姜晗書瞪大眼睛，被他突然其來的舉動吓的躲開了。

顧霧的手僵在半空中。

“……………對不起……………”

姜晗書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咬咬唇隻能垂着腦袋，指甲摳着手指。

顧霧垂下手，然後站起，走到那隻斷臂前，拿起，按在自己的斷臂上，然後不一會，那個斷開的地方開始愈合，皮膚與皮膚之間好似有無數條絲線，相互交叉，血管與血管，肌肉與肌肉連接起來，最後恢複如初，根本看不出來那曾是隻斷臂。

姜晗書嗔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然後反應過來，“你，可以愈合。”

顧霧點頭，在他對面坐下，“當然。”

“那你剛剛…………”姜晗書覺得剛剛自己的舉動真的有些蠢了。

他不需要包紮，甚至不需要多久就會愈合的完好如初，而自己，隻是在畫蛇添足罷了。

顧霧卻笑着說：“我很喜歡你關心我，照顧我的樣子。”

姜晗書不說話了，他扭過身，躺在窗簾做成的被子上，和他背對背。

顧霧看着他，笑容明媚，他覺得現在的姜晗書像一隻生氣的小貓，實在是可愛極了。

沉默良久後，姜晗書低啞的聲音緩緩傳出，“别關燈。”

顧霧順勢躺在他身邊，說：“嗯。”

他望着天花闆，二郎腿晃來晃去，手枕在腦後，耳邊傳來的呼吸聲漸漸平穩。

他知道，姜晗書睡了。

幽暗的眸子逐漸變得灼熱，他忍不住朝姜晗書那邊靠過去。

呼吸不斷加重，目光開始變得貪婪，他撐着手臂，身子弓起。

“…………晗書………………晗書…………”

輕輕的低喃從嘴裡洩出來。

嘴角越咧越大，舌頭緩緩伸出，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那雙眼睛裡的癡迷凝在那張白瓷般的側臉上。

腥臭的粘液順着嘴角流下，落在地上，緩緩朝姜晗書的身體流去。

濡濕柔軟的舌頭在觸摸到那張臉的瞬間，濃重的呼吸噴灑出來，它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白，像是死了很久泡在水裡一般白到透明。

皮膚上有着青灰色的印記，臉開始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