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奪跟着他走,越走越黑,都快要懷疑他是不是要帶自己進入什麼深山老林的時候終于停下腳步。
甯奪擡眼看去,怔住。
眼前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一處墳地。
一股陰風吹來,甯奪搓着胳膊往後退了幾步,心裡升起一股悚然。
“你帶我來這幹嘛?”甯奪懷疑他在耍自己,隐隐有些生氣的看向他,扭頭就要走。
“我沒時間陪你玩,你自己在這待着吧。”
齊端卻拉住他不讓他走。
甯奪甩也甩不開,跟在他身後,往這看看往那看看,總覺得陰氣森森的。
因為走的時間長,現在差不多已是入夜。
甯奪的視線裡一片昏暗,這墳地一盞燈也沒有,眼睛可見物極低。
樹林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一眼看過去,像是一個個伸着細長胳膊的鬼影在晃動……
甯奪艱難的收回視線,咽了口口水,拿出手電照出一點亮堂地方,心裡的恐懼總算沒那麼深了。
“喂,你大晚上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甯奪小聲的喊着。
夜晚的墳地處處透着詭異,甯奪就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怕驚擾了什麼不是人的東西。
雖然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可耐不住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是怕極了。
“找你媽媽。”齊端淡淡開口,拉着甯奪穿過墳地。
甯奪心驚膽戰的走着,腳也小心翼翼的邁着,生怕踩到什麼,宛若驚弓之鳥。
再打眼去看齊端,隻見他一臉淡定,仿佛走在自己家一樣輕松自若。
聽他說的話,甯奪忍不住低斥:“你有病吧,我媽怎麼可能會在這!”
齊端不說話,帶他走進墳地後的一處樹林子裡,甯奪感覺越來越陰冷。
“咱,咱要不回去吧。”甯奪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怎麼看都不像有人的地方,風跟鬼嚎一樣的吹打在身上。
甯奪回頭看了一眼墳地,一個個的墳頭足有半人高立在那,在漆黑的夜晚中,好似一個個的十多歲的小孩站在那看着他們……
甯奪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轉過頭,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這麼孫子的走路,腰都沒直起來過。
齊端牽着甯奪的手帶着他蹲下,面前是一片高高的雜草,他們躲在雜草後。
齊端輕聲道:“看。”
甯奪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眯着的眼睛逐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
就在樹林圍繞的中間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個巨大的墳頭,墳頭上面圍滿了棺材。
棺材是那種最簡易的木制棺材,像是随意把樹木切割開做成,沒有棺蓋,一個棺材裡躺了一個人……
這不是讓甯奪最驚恐的,他分明的看見了那些棺材裡躺着的人都是村子裡的人,而那些人的身上爬滿了蠕動的蟲子……
那些黑色的蟲子從棺材裡的人的鼻子,耳朵,嘴裡爬出,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蛇,蜿蜿蜒蜒扭動着,幾乎快要覆蓋那些人的全身……
甯奪看的毛骨悚然,頭皮一陣陣發麻,感覺自己的密集恐懼症快要範了。
他艱難移開視線,才勉強忍住幾欲作嘔的欲/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在這?他們是……人嗎?”甯奪說出來的話都帶着顫抖。
齊端沒說話,隻是緊緊的拉住他。
甯奪視線往右移去,就見一個棺材裡躺着的人的衣服和甯媽穿這很相似,但隔的太遠,視線又太暗,看不清楚。
甯奪心中一駭,瞳孔驟然縮成一個點,“媽!”
他掙紮着就要跑過去看個清楚,手被齊端緊緊拉住蹲下。
齊端捂住他的嘴,聲音低低的,“還不行。”
甯奪看着他,又看向那些棺材,隻好點頭,齊端這才放開捂住他嘴的手。
兩個人隔着雜草遠遠觀望,然後就看見月亮出現,月光照射下來後,那些蟲子消失,棺材裡的人一個個坐起身,爬出棺材。
他們走路的姿勢詭異又僵硬,像不會控制四肢似的木偶一般,齊刷刷的朝林子深處走去。
齊端拉着甯奪在不遠處跟上。
甯奪眼睛直直的盯着,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他眸子裡的紅血絲就像蜘蛛網一樣爬上眼白,精神高度警覺。
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控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噩夢,甯奪到現在都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是真的。
他不明白好好的村子為什麼會出現變成這個樣子?
這還是他熟悉的村子嗎?
甯奪的心情沉重起來,像有石頭堵在心裡一樣,壓的他喘不過來氣,腳步也變得像有千斤重一樣,一路上他都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