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躺在了地上,他剛買的水還在地上滾,他一臉懵的看向陳南氣勢洶洶的臉,“陳南,我胳膊是不是斷了?”
陳南剛才完全是依靠身體本能做出了動作,他看清躺在的地上的人後也愣了一下,“你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
站在籃球框下等着楊天華的高海洋完整的目睹了這一幕也是一頭霧水,沒認出陳南的背影,在原地喊道:“狒狒,出什麼事了?”
楊天華伸長胳膊等着陳南拉他一把,陳南把手伸進袖筒一臉嫌棄的拽起了楊天華,楊天華一臉委屈:“陳南你潔癖也太嚴重了!”
和陳南每天一起搶食堂,楊天華知道陳南經常刻意的躲避身體接觸,但是沒想到他潔癖這麼嚴重。
陳南也覺得自己剛才的過肩摔過分了點,“沒事吧?”
雖然陳南的語氣很堅硬,但能從他嘴裡聽到關心的話也屬實不容易,楊天華拍了拍身上的土開起了玩笑,“你看看我這身闆,再來個十次都不會有事!”
“我先走了。” 陳南說完就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搞什麼啊?” 楊天華深知陳南那不緊不慢的性子,每次搶食堂都得他催着。
陳南一拐彎老遠就看見江予站在黑闆前。
“你是不是有毛病,用得着你替我寫!” 陳南看着已經快寫滿的黑闆氣炸了。
江予停下筆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陳南在操場聽到江予在寫知識報直接聯想到了體育課前高海洋提過他被罰的事情,他當時沒有過多思考直接把這兩件事作為了前因後果,不然太巧合了。
現在話說出口了才想起一切隻是自己的猜測,他皺着眉頭重新問:“你在幹什麼?”
江予轉過身用幾分鐘寫完了剩下的内容。
“幫你……”
“我用你幫?你是替别人寫作業寫傻了嗎?” 陳南沒想執行這項懲罰,他也用不着别人替自己低頭。
江予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陳南這個一米七五的人面前,氣勢卻弱了很多。他沒有因為陳南不講情面的話生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解釋:“我隻是想讓你盡早結束這件事。”
“我不需要。”
“那你想怎麼樣,跟胡主任一直對着幹,然後領警告還是被記過,你知不知道記過會進檔案的。” 江予說到檔案的時候語氣急促了起來。
“我不在乎。”
“别賭氣,再過很久你可能都不會記得胡主任或者劉老師是誰。”
“……”
陳南小聲嘀咕:“你是被唐僧傳染了嗎?”,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教學樓的台階。
江予看着陳南的背影,聲音瞬間低了下去,“你說過男子漢能屈能伸,讓自己變強才有資格談其他的。”
陳南有時候就像發狠的貓,用咆哮、銳利的眼神、身體緊繃來遮蓋自己内心的觸動,江予就用最溫和的動作撫平。
江予進教室看見陳南坐在凳子上背靠着桌子,雙腿朝前伸着,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寫的英語,胡主任肯定看不出來。” 江予坐下時說了一句。
陳南輕輕的哼了一聲,炸毛小貓的毛現在被捋順了。
江予從抽屜裡掏出棉簽和碘伏擺在桌子上,“再塗一下?”
陳南是從小一直摔摔打打長大的,那麼小的傷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結痂了,他保持着姿勢沒有動。
江予擰開碘伏的蓋子将其平放在桌子上,從碘伏瓶子裡倒出一部分到蓋子裡,接着從棉簽包裡掏出一根棉簽,最後捏着棉簽放到蓋子裡轉了一圈。
江予把陳南的袖筒往上提了提,白皙的小臂上一道不規則的傷口泛着紅,傷口隻有周邊開始發黑,其他地方還能看見滲出的血。
江予隻是斜着頭拿着棉簽往傷口輕輕的塗,陳南見狀自己擡起了胳膊,他悄悄觀察着江予細緻的動作。
“你寫字的時候小心一點兒,别再摩擦了,不然什麼時候才能結痂?”
今天睡醒之後陳南就已經忘了受傷的事情了,所以他也沒有刻意想着去保護它,這才導緻傷口不見好反而紅腫了。
“陳南,這麼快你就寫完黑闆……我擦……你們在幹什麼?” 楊天華在操場上又進了幾個球後還是想跑回來看看,一進教室就看到這一幕,他發出長長的嘶聲。
陳南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縮回來手臂,江予拿着棉簽的手停在了原地,這不就是團結友愛的同學畫面嗎?陳南卻覺得心虛,可能是剛才在操場剛把眼前人過肩摔的緣故吧,不然就是自己區别對待了,畢竟怎麼看自己跟楊天華的關系更近一些,陳南聯想了一大串。
“你寫個黑闆報然後受傷了?”
陳南嗯了一聲,現成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大神,我來照顧我兄弟。” 楊天華伸出了手。
江予對他笑了笑,“不用,馬上就好了。”
然後楊天華站在一旁看江予仔細的處理起了傷口,陳南的耳根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