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時間過得既漫長又無力，就像是生了一場病。

實驗班早上前兩節都是數學課，滅絕師太的課誰敢放肆，陳南也不敢，他的手機至今還躺在辦公室，兜裡就剩下一個摸着屏幕甚至有點兒喇手的手機。

上數學課講究一個适度的氛圍，太沉默會被說無精打采，但要是多說幾句又會被罵對待學習的态度有問題，也是難為實驗班的同學。

好不容易挨到大課間，大部分人都想出去吸幾口空氣，少部分人在教室裡也在找人訴苦。

陳南拖着沉重的雙腳奔向操場自由的氣息。

南甯的天空萬裡無雲，湛藍色的天亮的出奇，偶爾一陣小風吹在身上，讓人感覺舒爽不已。

操場上聚集了不少同學，尤其是籃球場上，四周還圍着拍手叫好的，陳南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大事。

他又望向操場上的主席台，想着一會兒躺到哪裡望天。

籃球場上又爆發出接連的喊叫，籃球正中框裡，沒有一點兒磕碰，是個好球。

陳南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曆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血光之災。

“卧槽，誰打的球。”

“大神，小心。”

周圍人群連連叫喊着，但球最後沒砸在江予身上，而是正中陳南的面部，在事情發生的前兩分鐘，陳南看見江予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聽見别人喊叫時球已經撲面而來，陳南擡起的手還被重重砸了一下，那瞬間陳南覺得自己玩完了。

“砸到人了。”

“卧槽，你他媽會不會投球。”

陳南的腦袋嗡嗡的，一群人圍着自己說個不停，但他們說話都帶着回聲，忽遠忽近的。

陳南一言不發，江予的手在陳南眼前晃着，判定他是否清醒。

“陳南，你感覺怎麼樣？” 楊天華又被曬黑了一度的大臉盤左右晃動着，陳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袋在晃。

“流鼻血了。”

“是不是砸到了？”

江予扶着陳南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走，先去校醫室。”

陳南摸了摸鼻下，手指上全是血，其實沒什麼疼痛的感覺，就是有點兒發蒙，手指頭發麻。

張子遊上前要扶陳南的另一隻胳膊，楊天華一手掌給拍了下去，“你跟在後面得了，沒輕沒重的。”

張子遊滿頭大汗一臉歉意，“陳南，對不起啊，對不起，我……”

他也是着急傳遠球，沒看清就扔了出去。

“我看到陳南用手擋了，你手怎麼樣？” 楊天華跟在一旁。

快走出操場時，陳南停在了台階下，總算感覺恢複了點活兒氣，“現在應該沒事了。” 他又伸手摸了摸鼻頭，鼻血也不怎麼流了，不過手指的麻木勁兒過去現在轉換成鑽心疼。

“就手疼，不太能動，應該沒骨折。” 陳南打拳又打架，對自己身體的承受力還是有一定的感知的。

張子遊緊張的說：“還是先讓校醫看看吧。”

陳南被圍着渾身不自在，“不用這麼多人去，我和江予去就行。”

“是我的問題，我還是跟着吧，看看能做什麼，萬一需要出去拍片子什麼的。”

楊天華啪的拍響張子遊的後背，“就是，讓他去，他得對你負責。”

陳南：“……”

“馬上上課了，你去找老師請假。”

“哎呀，别管那麼多了，剛才那麼多人，你害怕滅絕師太不講理啊。” 楊天華催促着。

陳南站在原地不動，“他是班長。”

張子遊看向其他兩個人，江予這才開口，“嗯，你先回去跟班主任說明情況。”

“行吧。” 說着張子遊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你也走，礙事。” 陳南是對着楊天華說的。

“那怎麼行，大神這個身子骨，萬一背不動你什麼的。”

陳南：“……”

“我是斷手不是斷腿，哪裡需要人背了，你回去上課。”

陳南的态度堅決，楊天華拗不過他也跑了，臨走前還不忘囑托大神照顧好自己兄弟。

其實陳南就是想借此機會問問江予早上的事，要是有其他人在他也沒辦法開口。

“你腿不是沒事嗎？” 江予已經站上了台階。

陳南頭昏腦漲時還看見江予焦急的模樣。

這人變臉太快了！

“腿軟。” 陳南上五級台階用了将近五分鐘，江予就站在最上面不慌不忙的等着。

陳南在心裡白了他很多眼，同時還不忘叭叭幾句，“我之前怎麼照顧你的，現在，哎。”

陳南不知道江予有沒有聽到，反正他也沒刻意說的很小聲。

他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以此喚醒江予的……回憶……吧？

但顯然江予不像陳南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