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定是去K大,宿哥說在K大等你。”江宇桐垂眸,“我也想去K大。”
他的身體狀況,爺爺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去外地上大學,就連市内的學校,他也随時都有退學的可能。高考對他而言,更像是江家魄力允許他參加的一場遊戲,至于遊戲結果,無人在意。
“他等我,我就要去啊?”祈月傲嬌了一下,“我可沒答應過。”
江宇桐眼睛一亮:“那我也不去,姐姐去哪兒,能不能告訴我?”
祈月微笑:“對女孩子刨根問底可不是紳士所為,小少爺。”
“我不小了。”江宇桐難得露出孩子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祈月,“反正,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喜歡和姐姐在一起。”
少年的“喜歡”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流淌在每一個眼神裡。不得不說,這一年江宇桐變化很大,明明第一次見他還是個矮冬瓜,現在已經和祈月差不多高了。男孩子這個階段很微妙,生理上像個大人,行為舉止卻處處稚嫩,心裡上還是個熊孩子。
和同齡人比,江宇桐不熊,但是少年挂在嘴邊日日念叨的“喜歡”,祈月也不會上心。
“這樣啊,那你可要努力了。”祈月眨眼。
江宇桐的狀态不錯,這樣下去,三年後的第三次手術成功的概率很高。
祈月也是後來才想明白,原劇情裡帶走江宇桐的也許根本不是第三次手術,而是他父母在他和江宿之間留下的心結。病體孱弱的少年自幼孤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疼愛他的兄長,兄長卻又屢屢遭到父母迫害,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終選擇了消極治療,用自我毀滅結束了這份豪門争鬥。
這次江宿雖然也不再回江家,但是和江宇桐也保持着不錯的關系,想必小少爺也能好好的。
江三爺最近好像已經起了湊合她和江宇桐的心思,但是等江宇桐手術成功,圈子裡想要嫁進江家的女孩兒能排到法國,應該也輪不到她來“撿漏”。雖然豪門寡婦也可以過得很滋潤,但是小少爺這麼可愛,還是好好地活着好。
系統突然提示:“祈總,僞裝藥的期限快到了。”
祈月歎了口氣。
這也是個問題。
雖然道具的效果理論上還有一年,但畢竟是實驗品,用料缺斤短兩,藥效也大打折扣,好在她在宋家撈得也差不多了,得想個辦法盡快抽身。
轉眼又是一年畢業季,祈月最近因為複習疲憊氣壓很低,宋氏夫婦雖然心急如焚,但又不敢招惹她,隻能耐着性子等她考完。祈月的生日,就在高考後的第一個禮拜日。
考試當天,宋母隻叮囑了宋茉一句好好考,就在家裡籌備簽約儀式的事宜。宋家風平浪靜,根本看不出有兩個考生,和去年宋擎高考時人仰馬翻的陣仗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茉已經不會再為這種事傷心,也不會再把這一切歸咎于血緣的影響。從前她是宋家正兒八經的“唯一千金”,也是這麼過的,跟夏祈月來不來沒關系。
考試的路上,宋茉問祈月:“你真的要簽字?”
祈月簽了字,宋家絕對會過河拆橋。
“聽說祖父最近有蘇醒的迹象,你不如再拖一拖,萬一他老人家醒來認了你,你就多了一座靠山。”
祖父這個人雖然男女關系上不着調,但是很喜歡孩子,對宋擎和宋茉都很好。
祈月在心裡“呵呵”了一聲。
靠山?老頭當年玩得太嗨,傷了身子骨,有沒有女兒他自己還不知道嗎?老爺子一醒,她這個身份就得原地爆炸。僞裝藥已經失效了,她現在一測一個不吱聲。
“大侄女兒乖,不用擔心我。”祈月說,“倒是你,通知書一來,你改志願的事就瞞不住了,以後的日子自己保重。”
宋茉皺眉:“你怎麼聽起來像要跑路一樣?”
再怎麼說,她名義上還是宋家的女兒,宋母大不了不管她,她還有不少包包首飾,二手網賣一賣也夠學費了。反而祈月這個“姑姑”看起來輩分高,卻是不折不扣的私生女,一旦失去利用價值,爸爸媽媽絕對會一腳踢開她,她比自己危險多了。
“說不定我真要跑路呢。”祈月眨眨眼,“畢竟宋擎也說了,我是騙子嘛,騙子撈夠了還不趕緊跑?”
高考三天,一切順利,最後一天進考場前,江宇桐神秘兮兮地和她說:“姐姐,一會兒考完别走,有驚喜!”
“是什麼?”
“不能說。”江宇桐很神秘。
祈月惋惜,她還挺想知道的。
第三天的考試隻有一上午,中午,炎炎盛夏,考生從考場樓裡如倒餃子一般湧出,沸沸揚揚,吵吵鬧鬧,考場内外亂呼呼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