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深沉,如濃墨般将天地籠罩,唯有幾點寒星在天際閃爍。
魏嫣然在王婆的引領下終于來到了地方。
一座小巧而精緻的院子,門楣上懸挂着一塊古樸的匾額,上面镌刻着“修竹院”三個字。月光灑落,映照出那匾額上的字迹,顯得格外孤寂。
王婆命令人打開院門,一面緩緩邁步,一面說道:“這是世子爺小時候住的地方,多年未曾有人居住,陳設或許不全,還請世子妃擔待些。”
魏嫣然聞言,心中一歎,卻也未多言。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被安排在柴房之類的地方,如今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已是意外之喜。
她對紀時澤曾經住過的地方細細掃視,借着月光她隻能看出荒涼。從地磚縫隙中探出頭草根,揭示着這裡曾雜草叢生,無人問津。
踏入屋内,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在黑暗中彌漫開來。
屋内昏暗無比,隻有幾盞微弱的蠟燭在角落裡搖曳,根本無法驅散這屋内的陰霾。魏嫣然強忍着那刺鼻的氣息,跟随着王婆的步伐緩緩而入。
屋内站着四名侍女,她們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雖面帶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魏嫣然皺眉,輕聲道:“不必安排人,我不習慣屋裡有别人。”
然而,王婆卻嗤笑幾聲,那笑聲在屋内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她冷聲道:“世子妃想多了,這些人不是來服侍您的,是來教您規矩的。”她的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魏嫣然,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魏嫣然心中一驚,瞬間想起了那些小說中主角被所謂規矩折磨得□□的情節。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要不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你們也要休息。”
王婆卻似是鐵了心要讓她吃些苦頭,笑道:“不晚的,明日您要去面聖。”她的笑容中帶着幾分陰狠,仿佛在等待魏嫣然的驚慌失措。
那四名侍女行了一禮,齊聲道:“為完成王妃交代任務,奴婢應盡心竭力,世子妃不必擔憂我們。”她們的聲音整齊劃一,卻透着幾分冰冷與機械,仿佛她們隻是執行命令的工具,而非有血有肉的人。
魏嫣然心中一沉,知道今日之事已無法善了。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去,試圖尋找逃脫的機會。
然而,王婆卻似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先一步關上了門,堵在門口,那四名侍女則緩緩朝她走來,步伐沉穩而有力,仿佛是獵豹在逼近獵物。
魏嫣然心中一急,她來不及多想,身形一晃,猛地沖到一旁,順着那垂下的簾子,身形如靈貓般輕巧地攀上了房梁。
房梁上積滿了灰塵,多年無人打掃,蜘蛛網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魏嫣然剛一上去,便被嗆得咳嗽了幾聲。不僅如此,她剛一落腳,便與一隻通體烏黑的老鼠對上了眼。
那老鼠被這突如其來的驚擾吓懵了,吱吱叫了幾聲,竟從房梁上掉了下去。
“吱吱吱!”老鼠的慘叫聲在屋内回蕩,劃破了這寂靜的夜。
“啊啊啊!”底下瞬間傳來王婆和侍女們的驚叫聲,那聲音凄厲無比。她們驚慌失措地跳着,試圖躲避那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屋内頓時亂作一團。
魏嫣然一瞬間愣住了,“紅豆泥私密馬賽!”
王婆一邊跳着,一邊大聲問道:“世子妃,你在說什麼?”
魏嫣然趕緊道:“我說這上面還有好多,你們小心!”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仿佛是真心為她們着想。
“啊啊啊!”底下瞬間傳來更凄慘的叫聲。
隻見那小老鼠在衆人圍追堵截之下,忽而東竄,忽而西躲,最終不知鑽向了何處。屋内一時靜了下來,隻餘衆人急促的呼吸聲與淩亂的腳步聲。
王婆終于平複了那顆因驚吓而亂跳的心,喘着氣,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世子妃快些下來吧,這大半夜的,若是讓我們上去抓你,可實在是不合規矩,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魏嫣然卻似是被吓壞了,身子發顫,雙手緊緊抓着那簾子,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不是我不想下來,實在是這上面太多東西盯着我,我怕我一下來,那些東西也跟着我一起下去啊。”
她頓了頓,又道,“我腿有些軟了,要不王婆你上來扶我下去吧。”
王婆聽了這話,一下子沒了聲,她知道魏嫣然是故意的,可她是不可能親自去爬的。
她轉頭看向那幾個驚魂未定的侍女,指着她們道:“你們去把世子妃請下來!”
四名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雖帶着笑,可眼神裡卻滿是不情願。她們緩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簾子。
那簾子本就是幾十年前的物件,早已破舊不堪,經魏嫣然一番扯弄,再被這幾名侍女一抓,立刻就撕裂了。侍女們無奈之下,隻得抱着柱子,硬着頭皮往上爬。
魏嫣然見那侍女隻差幾步便要爬上來,看準時機,抓起旁邊瑟瑟發抖的老鼠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