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覺得現在的烏野有可以被突破的弱點。”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荒牧真澄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回答了及川真澄,“雖然有短闆,但他們的隊員能做到很好的互補,以至于弱點都不算弱點了。”
“不過,我個人認為,現在的烏野排球部裡最值得注意的成員還是二傳手飛鳥和副攻手皆川。”
“雖然烏野整體實力相當均衡,但他們的戰術和白鳥澤不一樣——簡單來說,白鳥澤是加法,而烏野是乘法。”荒牧真澄相當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還是能看出來他們的戰術核心基本都放在這兩個人身上。”
“而且他們對于隊友可以靠進攻直接得分的信任度很高,不像其他學校那樣多少能靠現場心理戰動搖。這樣的話……我可能會嘗試針對烏野的王牌。”荒牧真澄攤開雙手,結束了自己的分析講述,“能不能有用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實力差還是相當明顯的。”
“……嗯,第一次自主分析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及川真澄瞥了眼自己的筆記本,“不過,在戰術核心的分析上判斷錯誤了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十年前起,烏野排球部就有這個戰術特色了。”坐在前輩們邊上的青葉晴翔在這個時候插進話來,“就是曾經依托于現任國家隊隊員日向翔陽展開的誘餌戰術——雖然其他學校也多少會用誘餌戰術,但像烏野那樣出神入化到甚至把隊友都騙過去的地步的幾乎沒有。”
“根本原因是其他人沒有日向選手那樣強烈的存在感——無法讓對手産生威脅感的誘餌是不合格的。”及川真澄合上手裡的筆記本,看向青葉晴翔,“不過,一個隻能在賽場上當誘餌的運動員也是不合格的。”
“不過,就算很多東西不能生搬硬套到後續加入的其他隊員身上,學校本身的風格倒是會一直穩定地保留下來——隻要不是突然換了一個和過去的球風完全相反的教練來帶隊,一般都是這樣的。”
“烏野排球部第一次打入全國大賽的時候,他們的王牌是一位個子不高但跳躍力極強的選手——因此被稱為烏野的『小巨人』。”及川真澄一邊回憶過去,一邊給男生們科普,“但烏野之後并沒有專門尋找像『小巨人』那樣的隊員。”
“不過,烏野現在的風格完全是另一位教練帶出來的了——是相當符合烏鴉這種雜食性生物的風格呢。”及川真澄聳了聳肩,“不過,就算是我和徹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烏野居然還保留了誘餌戰術的特色。”
“我們本來以為烏野隻會保留那個不斷從不同對手身上汲取經驗的特色的。”
“所以,烏野真正意義上的核心,和白鳥澤一樣都是王牌?”荒牧真澄舉手向及川真澄确認,“那——”
“不,烏野的核心是二傳手飛鳥巡。”及川真澄卻對荒牧真澄搖了搖頭,“我們目前可以看到的都是去年的比賽影像——而且,就算他們有很多候補可以使用,但春高的時候他們的三年級生還沒有退部。”
“從他們的比賽錄像裡就可以确認,哪怕飛鳥巡是二年級的學生,現場的整個戰術使用和調整都幾乎是他在負責——烏野的三年級不是沒有二傳手,但飛鳥巡從一年級開始就一直在比賽名單上。一開始他隻是偶爾替換前輩出場,到二年級的時候就徹底成了首發。”
“而且,現在烏野排球部的所有成員幾乎毫無保留地信任着他。”
“前兩年烏野至少一年進一次全國級别的大賽吧?”坐在地闆上的二年生露出了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而且去年飛鳥巡是烏野首發主力進的全國大賽……白鳥澤的王牌今年都已經被拉去青年隊了,一直能和白鳥澤打得有來有回的烏野怎麼甚至沒有人被拉過去試訓!?!”
“因為全國大賽的賽場上有更優秀的二傳手,或者前幾年找到的二傳手還沒有需要提前參與成人賽事的需求,暫時也就不需要尋找新的二傳加入青年隊。”及川真澄相當輕松地對他們攤開了一隻手,“不過,肯定已經有V1的俱樂部在聯系烏野的教練了。”
“但這方面的内容基本上就和你們沒關系了——就算接下來拼命努力,隻靠一年不到的時間是到不了職業水平的。”
“雖然這是事實,但這種話還是很打擊人啊及川教練……”男排的二年生們小聲地抱怨道。
“好了,今天的讨論時間就到此為止,其他人對烏野的分析請在訓練賽那天之前寫好交給我。”及川真澄拍了拍手,對男生們宣布,“二年生和三年生去按自己的訓練計劃表訓練,青葉同學和麓同學先按通用版本訓練,我之後會和徹商量一下你們的定制計劃,争取這幾天就能打印出來。”
今天的社團活動結束之後,及川真澄回到家裡,在編輯要發給及川徹的郵件的同時給已經許久沒有聯系的家人撥去電話——雖然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她的家人們考慮到她的情況,帶着她一起搬出了宮城縣,但及川真澄這幾年一直是和家裡人分開生活又幾乎不聯系的狀态。
“回到青葉城西的這件事情,也該和爸爸媽媽說一下了……”及川真澄把男排兩個新生過去的比賽錄像打包作為郵件的附件塞了進去,在檢查了一遍自己使用的措辭之後按下了發送鍵。
“今天回來吃晚飯嗎?”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在及川真澄意料之外的熟悉聲音,“你也好久沒回家了吧?”
“這個點來不及了啦,哥哥。”及川真澄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無奈地笑着回答,“我現在在宮城的家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