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這樣的對話，還發生在杏花胡同各個家庭，這也就導緻了，楊昭明隻在巷口露面了這麼一小會兒，她的存在已經人盡皆知了，甚至随着時間流逝，還漸漸向這街上其她人發展。

要知道，這個時候，是十分推崇名士的，尤其是美姿儀的名士，那就更引人追捧了。

春照連年風調雨順，又商業繁華，官府管理和諧，百姓們吃得飽，穿得好，可不就想方設法豐富精神世界，對名士的追求，也是其中之一。

因為講了一件尴尬的事情，山光野帶頭，幾人離開，孫婆還是被楊昭明留下了。

“請坐。”楊昭明招呼孫婆落坐于院中石凳，她則沏茶，倒茶。

孫婆顫顫巍巍，不敢落坐的模樣：“大人若有要事吩咐，雖老婆子手無縛雞之力，但也自當盡力而為，當不得大人這般客氣。”

楊昭明也沒強迫她坐下，反而重複講起了之前山光野講述的事情：“聽山晖講，一年前，她被污蔑偷講師的玉佩，甚至還有人證，如果不是老人家講出事情真相，她就要背上小偷的罪名了，那麼，我想問，當晚你看到山晖起夜，當時的她，狀态如何？”

孫婆看了楊昭明一眼，頗有些驚疑不定。

一年前，山光野與她的同窗“趙攝”表達了愛慕之意，她覺得自己前途在望又家境不錯，能看上趙攝這樣隻有城中一處院子的清貧人家，是不可能被拒絕的。

但是偏偏，她被拒絕了，而趙攝用來拒絕山光野的理由，是他愛慕陳法慧。

不提山光野當時有多尴尬，但是在第二天起床，講師玉佩丢失，她成了那個嫌疑人，而趙攝的妹妹趙提，居然是那個證人時，她再多情緒都消失的一幹二淨，隻剩下無盡的怒火。

那時陳法慧請假走親戚去了，要不然跟山光野同寝室的她還能給她作證。

當時講師玉佩丢失，立馬報與書院護衛，封鎖書院，又找來院長和其她幾位講師，在審問和查找線索之後，确定了不是講師寝院的内賊，而是外賊。

于是她們又找來了當時住在書院的學子，挨個詢問。

結果，趙提說，她在昨晚寅時，看到山光野曾從外面回到寝室。

山光野聽後立馬大怒，昨晚她被趙攝拒絕，本以為會難過的睡不着，結果子時她就睡着了，又怎麼可能會在寅才回到寝室呢？

這簡直無稽之談。

難不成是看她愛慕她哥哥，就能随便污蔑人嗎？

但當時趙提的舍友也醒着，同趙提讨論，拒絕山光野之後，會不會讓陳法慧對她哥哥趙攝産生不好印象，在寅時的時候，雖然她在床上沒有看見，但确實聽見趙提說，居然這麼晚，竟還看見山光野在外面晃悠。

她的舍友當時還打趣說，或許是被趙攝拒絕，太過傷心，所以才大晚上散心。

當然，這并不代表書院就懷疑上了山光野，隻是她們之間的供詞并不一緻，而趙提又有人證，這才讓山光野成了嫌疑人。

山光野再三詢問趙提，得到的答案都是她确實看到她在寅時從外面回來。

可山光野确定自己是子時就睡着了，而且，她并沒有夢遊起夜的習慣。

原本事情已經僵持住了，書院已經準備找專人過來查案了。結果，書院灑掃的孫婆卻提供了線索，她說她人老了，總愛起夜，醜時，曾看見一隻小猴子從那位丢失玉佩的講師院子出來，本以為是山中野猴，就沒在意，卻沒想到今天發生了玉佩丢失事件。

這讓她想到，曾有馴獸人，将猴子馴服得如同小孩子般聰明，讓它們偷盜錢财，這會不會就是一出猴子盜寶呢？

孫婆建議書院護衛去外面打聽打聽，最近是不是有走江湖賣藝的來到了書院附近表演。

得此線索，書院反應及時，果然找到馴獸人，可是，那時候的馴獸人和她的猴子，都已經死了，而死時，講師的玉佩還攥在猴子手裡。

不提找到玉佩卻收獲兩具屍體的書院最後是怎麼處理的，當時孫婆的一句話，直接洗清了山光野的嫌疑，而趙提和她的舍友，則被認定為污蔑同窗，還因此被記了過。

據說，趙提一直不服，直到現在仍在同書院反應，當時她确實是看見山光野了。但是，她的辯解并不被采納，衆人隻以為她是在裝模作樣而已。

但是，如果兩人都沒有說謊呢？

子時就已經睡着的山光野，沒有夢遊起夜的習慣。

如果寅時趙提看到的确實是山光野。

那麼，當時的山光野，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