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22歲,一切都還來得及,隻要她願意,他可以不惜代價去托舉她,讓她也能像Vivian一樣,走出庸碌人群,出走世界,站到屬于她的舞台上閃閃發光。
還有一層比較隐晦的原因——擔心她會因巨大的階層落差而自卑、退縮,繼而不敢接受他的愛與喜歡,他想給她那份站到他面前時遊刃有餘的自信和底氣。
譚筠歌煩悶不已,又銜起一根煙,羅傑機靈地遞火點煙,他靠回椅背,狠狠吸了一口,重重吐出一口白霧。
他揉了揉眉心,眯起眼睛思忖,默然不語,夾煙的手搭在大班椅的扶手上,那抹猩紅的微火,慢慢咬噬着雪白的煙杆。
煙杆被火星燎了半截,露出一截長灰,譚筠歌才擡手将煙灰撣入煙灰缸,重新吸了一口,伴着唇間的淡淡白霧,問了句:“M.C在哪裡?”
“環球金融中心…”羅傑不明所以。
“你讓人去看一下,租下一層,把南江分公司搬過去,最好是最高層,不要和M.C的樓層挨得太近。
姓向的問你,你就說近期要投資新能源汽車項目,和過去一樣,隻是做卧底考察。
兮兮的事,不準提一個字,我的私事,他沒資格管。”冷峻的口氣,是不容置喙的獨斷專行。
羅傑心頭微驚,卧底考察,嗯,這确實是個不錯的由頭。畢竟boss譚幹“卧底”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以前卧底都是為了工作,這次幹嘛呢?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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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羅傑還在哥大讀Computer Science(計算機科學)大四,譚筠歌則是MSFE(金融經濟學碩士)研一,比他大一屆,那是譚筠歌創業第三個年頭。
當時,他突發天才奇想,想模仿Facebook,開發一款适用于創業者、企業高管和企業家的社媒,名字就叫K-King。
團隊四個人都是計算機專業,做産品開發和設計沒問題,但是對産品的商業盈利模式設計,比如會員訂閱、廣告、增值服務等等,都是兩眼一抹黑。
最後,譚筠歌做出一個大膽決定,讓團隊化整為零,分别去Facebook、LinkedIn、Twitter等當時最熱門的社媒公司卧底工作,來個偷師學藝。
隻用了一個月,他們就拿到了這些公司的商業設計文件,譚筠歌甚至還拿到了FB的産品UI設計源代碼。
幾個月後,該産品就成功上線,通過廣告宣傳,一年内就獲得了商業及職場近百萬的用戶和粉絲,當年即獲得500多萬美金的收益。
後來該産品以高達3億美元的市價,被知名的上市科技公司收購,他們四個人成功套利落袋,譚筠歌個人獲利過半,那時他才剛碩士畢業。
可是當時已經身家過億的譚筠歌,并且其創辦的CloudSong Capital(雲歌資本)已經運營一年的情況下,還是決定進入Goldman Sachs(高盛)的資産管理部任職投資分析師。
在羅傑眼裡,譚筠歌就是那種無論做什麼事都能做到極緻、追求完美的男人,他是天才,卻比任何人都更勤奮、更有毅力、更有定力,以至于他的成功總是比别人快、準、狠。
進入高手如雲、人才濟濟的Goldman Sachs後,他也是如猛虎精進,别人需要五到七年時間才能坐上VP(副總裁),他隻用了不到三年。
在此期間,CloudSong Capital的業務,并沒有因為他的全職工作落下,他精力旺盛,是個時間管理大師,不僅在高盛的工作一路青雲扶搖,CloudSong Capital也被他運作得風生水起。
一年後,他回國設立“雲歌中國”,統攝亞洲、東南亞及澳洲的VC業務。
同年,他成功讓CloudSong Capital登陸納斯達克,彼時他才26歲。
而他在運作CloudSong Capital時,也常有瘋狂的舉動,比如兩年前公司準備對國内某個新銳科技初創企業投資,他因為敏銳的風險直覺,而讓暫停投資,他則消失了一個月。
事後才知道,他去了那家企業卧底,微服背調,最後果然發現該企業核心技術存在弄虛作假,為CloudSong Capital及時止損上億投資。
他不喜歡常規,不喜歡潛規則,不喜歡權威,不喜歡套路。
不按常理出牌,就是他的個人品牌和防僞标緻。
玩卧底,玩無間道,就是他與自己的博弈,以此保持思想和行動的精進。
他是“卧底”的玩票高手,且似乎瘾還挺大。
無人不知,做風投的人都是喜歡冒險的。同樣,刺激和風險也是譚筠歌生命的永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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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傑眼裡,譚筠歌就是一個事業狂魔、創業瘋狗,從大三開始創業至今快十個年頭,曆數他的創業經曆,就隻能用“瘋批天才”四個字形容。
跟着他一起創業的其他三個人,早已名利雙收、跻身億萬富翁的行列,可他們至今依然為他效力,甘當他的忠臣死士。
羅傑知道他很瘋,也很怪咖,可是以往不管怎麼怪、怎麼瘋,那都是為創業、為事業、為工作獻身。
這次卻不同,他一改愛江山不愛美人的秉性,竟是沖着搶媳婦兒去的,這是把追女孩也當做事業來幹了。
可是,誰能想到,他所要追求的,千挑萬選的,卻是一個被毀了容且已是準新娘的不良少女,這一認知,簡直讓羅傑颠覆三觀。
老大,這是要為愛瘋狂一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