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守門鬼長長吸了一口氣，大笑道：“這香燭必定是塵世中大家所制，手藝精湛，老手藝了，現在人因為成本昂貴很少制作，我也是很久沒吃到了。”語氣中滿是懷念。

紅衣守門鬼贊道：“瓊島沉香，在我們那時候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到的貢品，如果我沒聞錯的話，還是更花功夫和時間的熟香，你那生魂，頗費了一番功夫啊！”

神山賀心中一動：“我幫了她恰好她也知道感恩，按現在的說法我倆屬于雙向奔赴，姐姐們也不用懷念了，咱們以後多幫點人，多吃點其他口味的燭火。”

煙霧缭繞之下，香燭都短了一大半，兩位守門鬼對視一眼，同時下定了決心，回過頭來對神山賀說：“我們享受了你的贈禮，已經知曉你的為人，以後同為戰友，既如此，我們願意跟你交換姓名。”

神山賀一時之間都被她們的嚴肅正經給鎮住了，無論過了多久，她都是适應不了陰間這種把交換姓名當做頭等大事的風格啊。

神山賀挺直腰背，正襟危坐：“請。”

紅衣守門鬼：“我名丹霞。”

黑衣守門鬼：“我名烏墨。”

神山賀點頭，再認真不過地說：“雖然已經認識了，但我再介紹一次我自己吧。我名神山賀，爸爸媽媽說我出生的那一日，鳥獸奔騰，群山都在為我慶賀。你們可以叫我小賀。”

三個鬼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完成了什麼人生大事一樣，同時笑出了聲。

三鬼圍繞而坐，享受大餐，好不逍遙快活。

更别提她們剛剛交換了姓名，彼此進行到朋友的範疇，怎麼看對方都覺得順眼。

但是偏偏就有不長眼的人，要破壞這一派和諧的氛圍。

還是先前那個找茬的鬼，現在看了神山賀一行人在那裡吞雲吐霧的好不快活，未免有些酸溜溜的。

“哎，我說啊，現在的小鬼真是不尊重前輩，一點尊老愛幼的精神都沒有，有點好東西都自己享用了，沒想到分給前輩，真是一代比一代自私啊！

神山賀眼珠子一轉，：“也是我不好，其實那生魂除了香燭供奉之外還供了其他吃食，隻是都是熱乎即食的，沒辦法帶回來給兩位姐姐享用。”

丹霞豪爽，根本沒當一回事：“無事無事，這些東西本就應該都是你的，你願意拿出來分享，都算是我們沾光了！”

神山賀細細描述那些食物的香氣，“脆皮乳鴿，像果凍一樣晶瑩剔透，連皮帶肉咬一口，鎖在裡面的精華汁水滿溢整個口腔，每一口都是肉脂香……”

丹霞一邊說沒事一邊擡起袖子擦去嘴唇邊不存在的口水。

烏墨沒搭腔，她了然地看了神山賀一眼，不由失笑，丹霞根本無需為神山賀的這場言辭交鋒而擔心，這小鬼，真是妙人啊！

沒有人再找茬了，小小休息室裡面的所有存在都被神山賀的話勾起了饞蟲，聽到她說沒帶回來的時候，還頗有些遺憾，唉聲歎氣在周圍此起彼伏。

烏墨：“……”

不是，你們是忘了先前還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嗎？

有豔羨的聲音傳來：“真是懷念啊，我好久沒吃到那種美食了，我還是個人的時候，我阿母總喜歡熬一大碗豬油炸豬油渣，但是跟她離别之後，再也沒吃到一口了。”

“誰說不是呢。”其他鬼附和。

神山賀心中一動，等等，她好像抓到那個點了！

但是具體要怎麼實施，還是得看情況。

休息過後，繼續執勤。

神山賀逐漸上手看大門的工作，丹霞和烏墨對她放心，不再分出心神去看護她，她這算是出師了。

下午執勤的時候，有個熟人來了。

是李華，距離陰司一别，兩人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李華壓着犯人出去公幹，她原本是走其他偏門的，但是一看到神山賀，馬上就改了主意，一百八十度大拐彎拐了過來，偏偏動作又很自然，好像她本來就是要來甲号偏門的一樣。

神山賀并不拆穿她，公事公辦地檢查了外出文書，還回去說：“手續齊全，可以出去了。”

李華面無表情地接過，一副“你誰啊我們很熟嗎我不認識你”的模樣，神山賀見了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跟李華說了好消息：“我已經按照李華姐給的攻略，挑好一個考閻輔導班了。”

李華依然淡淡的：“那很好啊。”

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停留。

神山賀：“……”

好吧，如果不是你的尾巴在背後慢慢晃了一下又一下的話，她還信幾分。

不過，話說回來，李華的跟腳是什麼呢？

真的很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