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習慣性地去抓蘭波的手腕,想要拉着對方去找柯南·道爾,但是蘭波沒有如之前一樣無動于衷,而是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阿諾德反客為主反握住蘭波,察覺到手心明顯不同于手腕的柔和觸感,好奇地捏了捏。
蘭波渾身都僵住了,又恢複了被阿諾德拽着走的樣子。
阿諾德側過頭一看蘭波,見蘭波不光耳朵紅了,紅潮在注視下逐漸蔓延到臉頰,在蒼白的臉上格外明顯。
阿諾德:?
他還沒摸過别人的手心,所以沒忍住多捏了幾下,看蘭波的反應就覺得有趣,于是湊到蘭波側耳,溫熱的氣流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你臉紅什麼?”
蘭波依舊面無表情,他像是才發覺自己臉紅了似的,臉上浮現幾分真實的疑惑,這裡沒有鏡子,他不知道自己臉紅了。
此時恰好有一陣風從塔樓走廊的窗戶吹進來,蘭波背後還沒幹,微風驅散了夏季的濕熱感,低聲道,“有點熱。”
阿諾德以為蘭波的意思是,臉紅是因為太熱了。他把手掌貼到對方泛紅的臉蛋上,的确感受到了灼熱的體溫,于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确實挺熱的。”
蘭波一雙藍眸泛着水光,人生頭一回與人親密接觸,腦子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嘴裡胡亂地“嗯”了一聲,踉踉跄跄地被阿諾德拽着跑了。
柯南·道爾等他們走遠了,才從幾米外的窗簾後面走出來。腦海中劃過蘭波的樣子,想不通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在阿諾德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柯南·道爾已經着手開始制定策反和收服蘭波的計劃。既然已經決定要将蘭波收入麾下,那自然要做好周密可靠的部署,常言道不打無準備的仗。
但是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蘭波就已經倒戈了,這是柯南·道爾從未設想過的展開。
驚訝過後,柯南·道爾漏出一聲嗤笑。
柯南·道爾心中嘲笑,那群法國佬可真是下了步臭棋。将蘭波送到戰場就算了,最多算是信息差造成的羊入虎口——畢竟在此之前,阿諾德的情報都是絕密的,對方隻從莫泊桑口中得知阿諾德近身作戰無敵,卻對阿諾德的異能一無所知,不可避免地導緻了翻車的結果。
但是那些滿腦肥腸的家夥們居然也不先行籠絡蘭波,而是直接将蘭波調來戰場,風險最大化。
蘭波受到指令的控制,但是他說到底不是一件無思想的工具,單靠命令又怎麼能讓對方徹底忠誠?
就目前結果來看,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麻了。
那些在談判桌上趾高氣昂的老對頭們,現在多半在懊惱着怎麼從己方手中要回蘭波。
思及此,柯南·道爾差點笑出聲,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再為蘭波費心思了,這多虧了阿諾德。
阿諾德平日裡缺德得要命,倒是難得幹了件好事,把蘭波哄得死心塌地——或許算不上哄,畢竟隻有别人哄阿諾德的份,阿諾德自己是斷然不會放下身段去哄人的。
但總之結果是柯南·道爾樂于看到的,他并不準備深究阿諾德用的手段。
他“啧”了一聲,心情愉悅地走出塔樓,打算出去散步,也省得又要應付阿諾德。阿諾德這次無形中幫了他一個大忙,但他不打算誇獎阿諾德,這小子禁不起誇。
與此同時,阿諾德突然聽到了“滴”的一聲,打開系統面闆一看,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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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去柯南·道爾辦公室找人,結果撲了個空。他郁悶地掃視了一圈收拾整潔的辦公室,家具和裝飾都充滿古典韻味,唯獨少了個人。
這個時間點,柯南·道爾應該悠哉悠哉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看報紙。
但是現在,對方常用的躺椅卻空着,一條孤零零的領帶搭在把手上,人卻不知所蹤。
蘭波其實并不在乎柯南·道爾的去向,他看着阿諾德略顯郁卒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我剛剛好像在走廊上發現了氣息相近的人。”
阿諾德睜大眼睛,轉過頭來,“你怎麼不早說?”他的眼裡含着極大的震驚,仿佛失望于蘭波的隐瞞。
蘭波對上這樣的眼神,慌了幾秒鐘,面上好不容易保持了鎮定,“哥哥沒有問我。”他見阿諾德若有所思,不禁感到幾分緊張,保證道,“我下次會提前告訴哥哥的。”
蘭波心下忐忑,他不提醒阿諾德其實是因為他不想松開對方的手,他懊悔地想,不應該因為貪戀一時的溫暖而給哥哥添麻煩的,也許哥哥找柯南·道爾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呢?這樣一來,豈不是因為他而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