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照野看江越沒事,還是那樣一副讨厭的樣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再次嘗試拿起自己的書包。
這麼一拿,他終于發現了問題,自己書包底下的帶子不知道被誰給系到旁邊的鐵絲網上了。
這邊剛好是籃球場和操場的分界處,中間加了道鐵網攔住。
蕭照野有些無語,你要系系你書包帶子啊,怎麼把我的給系上了。
蕭照野在心裡抱怨着,蹲在原地開始解自己的書包帶子。
那書包帶子不知道怎麼搞的,給他系了一個特别緊的死扣,蕭照野在那轉來轉去搞了半天,愣是沒有解開。
他本來是想趕快離江越遠點,沒想到這麼一耽擱,反而好像是特意待在他旁邊一樣。
蕭照野暫時放棄,準備打開書包,先喝口水再說。
結果他剛把手從書包帶子上移開,就發現江越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了過來。
蕭照野脖子一梗,又把手放了回去,繼續像模像樣地解着書包帶子。
“你看什麼,我隻是在解我的書包帶子,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給我系上了。”
蕭照野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用身體遮住江越的視線,像是為了掩蓋住自己的糗事。
江越無奈地歎了口氣,他也不想管,但蕭照野的身體在旁邊動來動去的,時不時就蹭到自己身上,讓他無比煩躁。
蕭照野還在那裡擺弄着自己的書包帶子,甚至想去借把剪刀之類的東西,直接把自己的帶子剪開。
忽然,一股好聞的味道飄過來,像是春雨後的清晨,又像是冬雪後的夜晚。
他的聲音冷冷的,如同被雨雪浸泡過的嗓音:“我來吧。”
蕭照野還沒反應過來,江越的身體便靠了過來,手伸向蕭照野的書包。
意識到江越要做什麼的蕭照野,身體一挪,擋在了自己書包身前:“沒事,不用你幫忙,我自己能解開。”
江越歎了第二口氣,無語地說:“我不是幫你,是想讓你快點離開。”
蕭照野眨了眨眼睛,摸摸鼻子,“哦”了一聲,緩緩把身子挪開。
“這扣子不知道是誰給我系上的,系的可緊了,怎麼解都解不開,你也不一定能行,要不我幹脆找個剪刀來剪開算了,這書包也不要了。”
蕭照野蹲在一旁,看江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他的書包帶子上移動着,好像和自己剛才的手法沒什麼兩樣。
不知道為什麼,蕭照野總覺得和江越在一起有點别别扭扭的,渾身不太舒服,就跟軍訓時站立不安的感覺一樣。
“唉算了,你也别弄了,一會兒我去找人借個小刀啥的吧。”
江越用手背抵了抵被吵得嗡嗡響的腦袋,用了點命令的語氣,撇頭制止他:“安靜。”
蕭照野閉上了嘴巴,噘着嘴“哦”了一聲,洩氣的腦袋放在膝蓋上,手裡拿着帽子蕩來蕩去,一顆亂糟糟的腦袋看着江越。
哼。
他倒要看看,江越到底怎麼解開。
要是解不開,一會兒裝逼失敗丢臉的人可是他。
江越試了一下,發現扣子确實系得很緊,有些不好動作。
他看了看頭頂被遮擋的光線,最終把手套摘了下來。
蕭照野忽然眼睛一亮。
江越的手很白,是白到極緻卻又透亮的白色,骨節分明手指纖長,指甲修剪整齊,關節上點着淡淡的粉色,像是玉雕琢出來的一般。
奇怪,明明是那麼好看的手,但是為什麼總是戴着手套呢。
上面沒有一絲瑕疵,甚至沒有一根汗毛,可以說是完美都不為過。
蕭照野歪着頭,像是被吸引住的小狗,蹲在那裡一動不動,隻有眼珠子随着江越的雙手動來動去。
這樣好看的手,為什麼要藏起來呢?
蕭照野胡思亂想,難道是太好看了,所以才不想讓别人偷看?
等到江越重新把手套戴上,撇了一眼正在發呆的蕭照野,輕輕地說了句:“好了。”
蕭照野這才回過神來,眼睛往書包帶子上一看。
那個特别難解的扣竟然真的被解開了!
“哇塞,江越你真牛逼!”蕭照野拎起自己徹底被解放的書包,下意識地拍了拍江越的肩膀。
江越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躲開蕭照野的手,沒多大表情變化地“嗯”了一聲。
蕭照野拍完後,發現也有些尴尬,小聲嘟囔着說:“謝謝你了江越。”
說完後,他拿着書包就要站起來離開。
但因為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蕭照野的腿有點發麻,乍一站起來身子一歪,整個人踉跄幾步,把手往旁邊一扶。
一隻結實有力的大手輕輕扶了他一下,才沒讓他徹底歪倒。
江越的眼睛被帽檐和劉海蓋住一半,輕輕掃了一眼,沒什麼感情的說:“小心。”
蕭照野的心髒顫了一下,連忙起身,很别扭地跟他道謝:“謝謝哈。”
太奇怪了,明明讨厭他,為什麼又幫他忙還扶他。
蕭照野覺得奇怪,但又搞不明白,就像江越這個人一樣,又好又讨厭的。
他覺得心裡别别扭扭的不舒服,不想再待在這裡,把書包潇灑一甩,單肩背上。
“砰”的一聲,什麼東西被他的書包一掃而過,然後倒了下去。
蕭照野愣了一下,低頭去看,發現是江越剛才放在一旁的書包。
蕭照野猛吸一口氣,連忙去扶,另一個人的手也靠了過來,差點兒和他撞到一起。
他慌慌張張地躲開,發現書包側口袋裡滑出東西來。
蕭照野去撿,才發現那是缺了一條腿的墨鏡。
而墨鏡的牌子,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