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點,衣擺被風吹動時空蕩蕩的,再也沒有此前鼓鼓囊囊的體格。
四目相對的一刻,徐行之的眼眶止不住地泛起熱意。
掰着手指頭細數,距離他們上回見面已經過去117天了。
徐行之認真看了幾眼,一時沒想好該以什麼樣的姿态該走過去,過去以後第一句話說什麼。
常思齊似乎看出了他的踟蹰,他張開雙手,以一個迎他入懷的姿勢揚了揚眉,笑得驚心動魄。
徐行之再也沒有猶豫的理由,拔腿跑了過去。
兩具身體碰撞在一塊兒,常思齊先是“唔”了一聲,繼而伸手抱住他,笑着說:“還好這回沒被你撲倒。”
明明是玩笑的語氣,但徐行之還是聽出了對方的故作輕松,他的眼淚又一次止不住掉下來。
常思齊的手扣在的他後腰,漸漸加重力道把他按在懷裡。
兩個人抱得難舍難分。
良久,徐行之終于舍得松開他,他抹了把臉頰的濕潤,心一橫說:“走。”
常思齊沒來得及問他要去哪兒,就被他拽出了校門。
海市大學的校門口是一條長街,沿街開設了一整排大大小小的快捷酒店。
徐行之看也沒看,挑了最近的一家走進去,身.份.證一拍,直接向前台要了間大床房。
他們已經太久沒見了,徐行之有很多的話和情緒想要和常思齊宣洩。
忽略了前台意味不明的打量,兩人緊扣食指上了電梯。
從電梯口出來一直到房門口,徐行之的手是抖的,心是顫的,步伐也跟着亂了。
房門一開,常思齊的腳步才慢了一拍,就被他拽住領口扯了進來。
他将常思齊抵在門闆上,踮起腳尖噙住他的唇瓣,小心翼翼地用牙齒碾磨着他的舌尖,把長久的思念通過唇舌間的熱意傳遞給他。
徐行之的氣息又急又亂,就好像盛夏時節充沛的雨水,淋濕了常思齊的眉眼,也澆進了他的心。
他們倆先是在大門口做熱身賽,幾個回合下來徐行之就體力不支,開始連連告饒。
他一口一個“我錯了”、“不敢了”、說完常思齊想聽的那個詞,才算是被吃.幹.抹.淨,心滿意足。
常思齊不愧是練體育出身的。
即便這一整年消極怠工,但底子還在——隻需要拿出三成的功力足夠把徐行之喂飽的。
鳴金收兵之後,他把徐行之抱進浴室沖洗。
溫熱的水流沖刷在他們的身上,連同他們身上的液體也一并被沖刷幹淨。
徐行之累得兩條腿直打顫,眼皮也猶如千斤重。
他索性擺爛,将自己整個人倚靠在常思齊身上,讓常思齊全心全力地伺候自己。
常思齊自然是樂意代勞,他耐心地将泡沫抹在徐行之的腦袋,後背,腰腹,和兩.腿之間。
徐行之被他伺候地舒舒服服,不多時便渾身上下香噴噴地被人抱了出來。
他皮膚白,沾染上水汽後就好比一塊成色尚佳的羊脂玉。
而眼下,常思齊凝視着這塊通體瑩潤的羊脂玉,惡劣的占有欲開始隐隐作祟。
他從背包側邊掏出一盒煙,點燃一支吸了起來。
徐行之躺在床上擡眸看他,發現他背靠窗戶,一隻手臂搭在窗沿上,長腿随意地交疊着立在原地,渾身上.下.寸.絲.不.挂。
酒店背街的樓下是一家賣手機的店鋪,這個時間點店鋪裡的音響播放着過時的老歌。
溫潤而富有感染力的男聲淺淺吟唱道——
“那天/黃昏
開始/飄起了白雪
憂傷/開滿山岡
等青春/散場
午夜的/電影
寫滿古老/的戀情
在黑暗中/為年輕歌唱”
起初他沒在意,直到常思齊打開窗,讓歌聲流瀉進屋内。
他又認真凝神聽了兩句——
“當歲/月和美麗
已成風塵/中的歎息
你感/傷的眼裡
有舊時/淚滴
相信愛的年紀
沒能唱給你的歌曲
讓我一生/中常常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