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見她一副漠然便知曉這次是他自己多想了。
也是,就算她曾出身顯赫,如今卻也與大人有雲泥之别,不過同他一樣都隻是個下人而已,怎麼可能會成為那個能左右大人的人呢?
隋遇越想越覺兩人無解,索性收起頑劣,正經回道:“玉安寺。”
侞卿微微颔首。
她賜他一院子麻煩,他讓她去虎口繞一圈也不算意外。
那玉安寺距離京都不過數百裡路,文王此行正會經過此處。聽聞文王為了給太後祝壽,特揚言要在玉安寺親手抄錄一卷血經書送予太後以表孝心誠意。如今隋遇所說的地點為玉安寺,那自然是要她對文王下手了。
侞卿握緊腰間長刀轉身就要往外走,可不過幾步又被隋遇攔下。
“别這麼心急,這次可不能真殺。”
侞卿睨了他一眼,一副“有話不早說”的神情,但轉念一細想全由也可自推個大概,遂應了一聲“好”又自顧朝外走去。
“你就不問問大人為何又要你去文王那?”
“隋總領若是這麼得閑,便替我好生看着院内那群優憐,别讓他們天天濃妝豔抹到前院擺媚,省得給我找罵挨。”
隋遇嘴一僵,卻又不解問道:“為何隻看着優憐?”
“因為現在院中女人的廢話,沒有男人那麼多。”
“好你個小鬼竟拐着彎罵我!不對,你的話分明是将大人也了稍進去,你等着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侞卿頭也沒回一下:“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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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此乃佛家聖地,萬萬使不得啊!”
嬌軟的聲音是從廊下傳來,隻見一身穿绫羅錦緞的男人一手攬住一美婢,一手往她身前湊去。
那婢女生得嬌媚,雙眸含淚,似一陣春風便能将人徹底折碎,可任憑她怎麼用力推搡,身前那雙鐵手都死死焊着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了半分。
“美人,今日若是你從了本王,往後那可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奴婢粗苯恐無福消受此等尊榮,還請王爺放奴婢回去吧。”
文王不悅一皺眉,将整個肥碩的身子越貼越近,他擡手勾起女人的下颌,輕屑說道:“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可别不識擡舉掃了本王的興,若是本王今日不痛快了,你這張皮也甭想出寺門哈哈哈哈……”
文王越笑越猥瑣,婢女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為了給那老婆子抄佛經祝壽,他已困在這寺中三日有餘,好不容易今個才得了那群家夥去禮法的準信,這才散了侍從準備一開葷腥,原本念在她年幼尚可多調情一二,可這一哭那綿軟的聲音拖着哭腔,聽在他耳裡是兌着蜜糖,勾着他的魂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文王心中一陣燥熱,猴急拖着人就往屋内走,可不過幾步隻聽“唰”一聲,一道飛镖橫過擦着他臉上的皮肉就死死釘在身後的門柱上。
“誰!”文王驚呼一聲便将整個身子一轉,随即像隻鹌鹑似的縮在婢女身後,瞄着四周喊道:“有本事你就出來……”
未等他說完,隻見又一镖穩穩落下,正巧就懸在上一镖的正上方處,猶如兩簇盛開的桃花。
文王暗覺不妙頓時吓軟了腿腳,哪還顧得上什麼美人不美人,“噌”一下松開手踉踉跄跄就要往院外跑。
他正欲張大嘴呼叫侍從,卻覺嘴中一股子腥臭氣襲來,再一擡眼隻見一娉婷女子就立在面前。
那女子青絲高束,一把長刀系在腰間,刀柄上的白玉穗子随着微微一轉身子玲玲作響起來,等到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徹底轉過身時,活讓他半邊身子都變得酥麻起來。
臉上的火辣之意似乎也随着她周遭的冷冽自然削減了三分痛意,文王的眼頓時就瞪圓了。
如此佳人可比那婢女要美上千倍萬倍。
文王雙眼一眯,見四下隻有她一人,心中那股恐懼也跟着消失殆盡,也顧不上扯下口中的抹布,雙手一擡情不自禁就朝前一撲。
又見那女子身子一閃,文王寬大的身子一撲空就結結實實栽在那門柱上,可文王似乎并不惱,隻手捂額頭癡癡瞧着她的方位。
嘴角的酸澀漸漸傳來,他正要伸手去扯下那抹布,卻見女子莞然一笑,拉着他的胳膊堵在面前嬌羞道:“王爺莫怪,隻是這樣才有趣味呢~”
她擡手一揮,那萦繞在掌心的香氣一散,文王渾身直抖了個激靈,随後就任由着她推進屋内。
那文王什麼浪蕩場沒見過,那些個場所各有各的取悅本領,他瞧着她的媚眼如絲隻當這身行頭不過是助興的扮演,迅速在地上一滾,也顧不上四肢的疼痛将口中的抹布抖落出來,嘿嘿一笑。
“好啊,倒是個有花樣式的,本王喜歡。”
他卷了卷衣袖,松了松衣襟,雙手一張就朝桌前的女子撲去,可沒承想這一次又撲了空,眉間微起一絲不悅。
“好美人~再鬧本王便要失了興了,快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雙手再上前一抓,隻聽一陣咔嚓咔嚓的骨裂聲,随後他的雙臂便被緊緊箍在半空中,而此刻的文王高揚着頭蹬着腿,活像一隻吊起來的癞蛤蟆。
眼前的桃花眼陡然一變,哪還有半點媚色,渾身疼痛席卷讓文王恢複了幾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