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綠豆、金銀花、甘草…熬成水。”燕璟深邃的眼眸此時泛起一層朦胧的霧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哦哦,那你…”知棠後退了一些,心裡多多少少猜到了什麼,他這樣子,根本不是醉酒,而是被下了藥。
她小時候偷看醫書時曾看見過一種叫合歡散的東西,不過以他目前的狀況來看,藥量應該不是很多。
燕璟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牆,示意她扶自己過去,知棠卻沒動。
“怎麼?”燕璟側眸看她,聲音十分沙啞。
“男女授受不親…”
“罷了…”燕璟直起身,朝那邊走去。
“那我去找你要的東西了…”知棠擡腳就要走,想到了什麼又回頭,“不過,你一個人真的沒事嗎?”
燕璟點點頭,看見她遠去後,扶着牆壁蹲下,心裡思索着宴上的種種怪異事情,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身影。
“竟然算計到孤的頭上了…”燕璟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隻是不知道誰這麼大膽敢在太後壽宴上動手。
不一會,知棠就匆匆忙忙端來一碗東西,燕璟直接拿了過來,觸碰到她的手時,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喝吧…”知棠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見他喝下去,仔細觀察他。
“看夠了?”燕璟低沉的聲音響起,她立馬别過臉。
“今日之事,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可明白?”
知棠點頭應下,但又覺得他這話十分刺耳,這人什麼态度啊,自己跑斷了腿去找來這些東西,又親自熬成湯,算了還是不跟他計較了。
見燕璟已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剛想提議要不回宴上吧,卻聽見幾個路過的宮女說好像在望月宮聽見了什麼聲音。
一個宮女說:“聽說,望月宮那邊…有人在私會!”
另一個宮女聽後臉一紅,小聲說:“這怎麼可能…宮規一向森嚴,今日還是太後娘娘的壽辰,誰敢造次。”
原先那個宮女左右看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才神神秘秘地開口:“你懂什麼!我估計啊是哪位來赴宴的貴女和宮裡的…”
知棠聽後有些震驚,覺得不太可能,在她身後的燕璟輕輕拍了拍她,她吓了一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兩個宮女的聲音越來越遠,燕璟直起身,看向不遠處的海棠花,“孤知道這門親事并非你所願,但既然是父皇賜婚,希望你往後能夠恪守本分。”
知棠還在為他剛才吓到自己的事情生氣,隻淡淡地“哦”了一聲。
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一縷碎發,襯得她的側顔愈發柔美。
燕璟眸光微動,見她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拂袖轉身,“我們該回去了。”
知棠還在回想剛才那兩個宮女的話,似乎沒有聽見燕璟說什麼。
“快走吧,别讓皇祖母擔心了。”見她愣在原地,燕璟轉頭走到她身邊,斂了斂神色,又恢複了那副冷峻的模樣。
“嗯…走吧。”
兩人路過望月宮,看見外面站着一大群人,大殿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此處,太後皺着眉,地上跪着一個哭哭啼啼的侍女,那侍女正是跟在陳靈溪身邊的。知棠與燕璟對視一眼,好像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躲在暗處看着。
那侍女跪在地上哭着說裡面是她家小姐和太子,姜皇後氣得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讓在場的人深吸一口氣。
“好一個賤婢,敢污蔑太子。”
“皇後!”太後怒斥一聲,這麼多大臣女眷在這裡看着,她身為一國之母竟然如此不知禮數。
“奴婢不敢妄言,剛才我家小姐的衣服濕了,才到這裡來換,後來…奴婢又看見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一片,與陳尚書交好的那些大臣紛紛附和說就陳靈溪還有太子出去了,永嘉公主實在聽不下去了,
“你們憑什麼什麼髒水都往我皇兄身上潑,連小姐是跟着皇兄一起出去的,他怎麼可能一個人來這裡跟陳靈溪私會。”
她的皇兄清風朗月般的人物,她怎麼能容忍别人如此诋毀,更何況他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麼可能跟人私會,而且這陳靈溪癡迷太子的事情無人不知,若皇兄真的喜歡她,早就應下了。
聽了永嘉公主的話衆人才回過神來,差點被那幾個人帶偏。
見公主提前知棠,蘇韻擔心得不行,知棠與太子出去了這麼久,剛才又有人說望月宮有人私會,若裡面的人是太子,知棠該如何自處,更可怕的是…萬一裡面是知棠…
連汛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别擔心,那個侍女還是一口咬定裡面是太子,她隻記得陳靈溪告訴她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一口咬定便是。
“哦?裡面是太子嗎,那孤是誰?”清冷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嘲諷,燕璟終于從不遠處走過來,身後跟着低垂着頭的知棠。
見她和太子都安然無恙,蘇韻松了一口氣。
那侍女吓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太子在這裡…那裡面又是誰…
知棠默默回到蘇韻他們旁邊,蘇韻擔心地問她去哪裡了。
“夫人不必擔心,方才孤與連小姐見那海棠開得極好,便多看了一會。”
見燕璟已經找好了借口,知棠猛地點頭,附和道:“是啊,娘,放心吧我沒事。”